豆綠說:“你才知道呀,我可是聽墨香說了,底下有丫頭都在嘀咕爺和少夫人……”
“爺和少夫人怎麼了?”夏荷急了,四處看了看,跺腳道:“這墨香呢,怎麼不見人影?”
“才出去了。就是因聽到有底下人亂嚼主子的舌根,墨香氣不過,已出去打聽去了,看是誰在亂嚼舌根。”
“底下人說少夫人什麼了,你可有聽到?”
豆綠看了徐璐一眼,沒敢開口。夏荷就知道,肯定不會是好話。但她不欲讓徐璐煩心,於是就說:“這事兒就先讓墨香去打聽吧,少夫人可忙著呢,也別讓這種小事兒敗了心情。”
豆綠點頭。
徐璐卻幽幽地從算盤裡抬起頭來,“我都知道了。”
“少夫人……”
徐璐看了她們一眼,“豆綠已全告訴我了。”
夏荷茫然,顯然,她並不知道底下人究竟傳了主子什麼內容。但豆綠卻已從墨香嘴裡知道了大根,氣忿地道:“太不像話了,一定要把那亂嚼舌根的揪出來,先給他幾耳刮子,再絞了他的舌頭。哼。”
夏荷又問:“少夫人可否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知道。”徐璐散漫地道,“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謠言嘛,總會不攻自破的。”
夏荷擒著豆綠的袖子,把她擰到無人的地方,這才小聲問道:“底下人都傳了些什麼呀?你快告訴我,我也好有個準備。”
豆綠道:“也不知是哪個喪了良心的,說爺前天晚上對少夫人動粗了,少夫人手臂都差點被折斷了。”
夏荷大驚失色,“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亂傳主子的壞話?少夫人右手腕被書架弄傷了,咱們都在現場的,怎麼就傳成爺把少夫人給打了?”
豆綠恨聲道:“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說少夫人哭慘了,爺還差點把床板都踹壞了。”
夏荷先是茫然,然後臉色又是一變,“你不說我還沒能想起來,昨兒早上我就發現,那床板凹了些進去,我都還想著,這木頭是不是不怎麼好,怎麼,真是爺給踹的?”一般人可沒那個膽子敢踹少夫人的睡床的。
“應該不至於吧,我就睡在西次間,也就隔了百十來步的距離,我怎麼沒聽到動靜呢?”豆綠耳朵可尖著呢,當然知道那晚怎麼回事,但事關主子的顏面,哪可能說給別人聽?
夏荷憂心忡忡,“少夫人的手腕我也仔細瞧過,當時明明搽了藥,也消了腫,可第二天,我發現少夫人的整個手腕,好像又被捏過似的……”她作出捏的動作,“看來,這謠言,八九不離十了。”
豆綠臉色一變,這夏荷儘管不在當場,可心卻是細的,看來以後得小心了。
“姐姐想多了,其實那天晚了,爺和少夫人是吵過架,但也不至於像外頭說得那般激烈。”豆綠努力維護徐璐的形像,“雖然晚上吵得兇,不過後來就沒事了。爺那晚也是歇在少夫人屋子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早上少夫人不是還要了桶熱水麼?”
夏荷呆呆地點頭,覺得豆綠的話也有理。可想著先前徐璐與凌峰冷戰,好不容易和好,她們做丫頭的總算可以鬆口氣,可前天晚上凌峰又擺出一張冷臉,再到如今依然不冷不熱的架式,夏荷憂心忡忡。
過了會,又聽豆綠殺氣騰騰的聲音,“姐姐,那梅香,咱們得找個法子,讓她滾出衡蕪院才好。不然,遲早要給咱們拖後腿。”
夏荷看了豆綠一眼,“沒那個必要,反正馬上就要進京了。從現在起,咱們不許她再踏入主屋半步,把她降為三等丫頭就是了。”把二等丫頭降為三等丫頭,她這個頭等大丫鬟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
晚上,凌峰從外頭應酬回來,喝得醉薰薰的,同行的還有凌非。徐璐一瞧,不得了,趕緊上前扶住凌峰,往臥室走去。並把跟進來服侍的丫頭全支了出去。
“這兒有我和豆綠就夠了,你們全都出去吧。”
生怕某些新提上來的丫頭不知道衡蕪院的規矩,徐璐又加重語氣,“爺喝醉了酒就喜歡去池子裡鳧水,可不喜歡有人靠近。你們都下去吧。”與豆綠使了眼色,豆綠目送所有丫頭全都離開衡蕪院,知道凌峰脾氣的丫頭二話不說就放下手頭的差事,走得一個不剩,唯獨新提上來的丫頭還摸不著頭腦,爺喝醉了酒,正是需要服侍的呀,怎麼就把她們給趕出去呢?
“豆綠姐姐,爺醉得那麼厲害,您和少夫人能應付得過來嗎?”梅香天真無邪地問。豆綠瞟她一眼,沒有說話。
梅香還想說什麼,被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