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1部分

…”

何尤繁不等他說完,輕笑了一聲,卻依然氣喘吁吁:“我不敢死,我怎麼會死。”

晨曳似乎才放鬆了些,手卻拽住她的衣服,聲音虛弱,卻有些咬牙切齒:“你說的。”

那時的她會笑笑,點頭:“我說的。”

何尤繁將他交給了一戶樸實的老年夫婦,他說她會等她三月。可那時誰又知,何尤繁的一走,等於在兩人的路上劃開一道深長的分界線,漸行漸遠。試圖磨合,便是遍體鱗傷。

小屋的角落裡有幾樣打獵的工具,經過十七年,也不見有什麼改變。

房中有一床夠大的床,用磚頭堆積成的,上面墊了木板,木板上蓋了一床野獸的皮毛。這曾經……是晨曳趟過的地方。這裡曾經,是那對夫婦的家。

如今那對老人家已經不在……

何尤繁將手放到那床絨毛上,身子微微顫抖,嗓間一甜,再次咳起來,她甚至沒來得及捂住嘴巴,一灘血色已經濺到床上。何尤繁愣了愣,然後笑起來。

這是報應的話……如果是的話,就好很多。她一直是個不祥之身,她的存在害死了娘,她的存在害死了聹雨,她的存在甚至害死了本同她無關的、善良的老人,害死了她自己的孩子。

====

標題無力啊,每每起標題跟鬧著玩似的。。。

什麼節奏?

何尤繁現在沒有可去的地方,這間被荒廢、被遺忘的屋子成了她唯一能存在的地方。

何尤繁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縮在床角邊的角落上。每到晚上,她的頭就陣痛起來,針扎一般的難受。說來奇怪,她現在失去任何知覺,沒有嗅覺、沒有味覺、更沒有觸覺,這痛楚卻是她唯一感覺得到的。

何尤繁的呼吸沉重,用手抱住雙腿,顫抖得厲害,緊咬住下唇,不想洩露一點聲音。

最後她眼前變得一片模糊,連呼吸都困難起來。身側的頭髮漸漸變白,她無心顧及,這次,是真的陷入了黑暗,沒了所有感知……

何尤繁甚至有些安心的感覺。自從那天從密室出來,她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卻不知那變化是什麼變化。

自從那天出來,她就一直在等。

她至少知道自己身子的敗況,她一直在等死。

若是死了,似乎也能心安不少。

她能見到娘,能見到聹雨,能見到間接被她害死的那對夫婦,能見到……見到杳兒。在世,是她欠了他們,到了地府,她願意一一償還。

至於晨曳……呵,有什麼可想的呢?

終究,無緣,無情罷了。

恍惚中,似乎有一雙溫暖的手將何尤繁拉入懷中,是她這些天來唯一感受到的溫度。像是忘了沉浮,令人心安。

漸漸地,腦海中的黑暗被驅逐,變得一片空白……

何尤繁猛地睜開眼睛,腦袋一瞬間還殘有疼痛,她輕呼了一聲,用一手扶著腦袋,似乎那樣就能不痛似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她望了望身周,是個破屋子。她正躺在一張木床上,有人幫她蓋了被子。

何尤繁皺了皺眉,腦袋已經不再疼痛了,兩手反倒緊緊攥著身上的被子,坐在床上,警惕的看著門外。

終於不負她的等待,十幾分鍾之後,門外傳來腳步聲,何尤繁的心隨著那隻撫在木門上的手緊提起來,隨至入目的,是一張難以形容的、好看的容貌。那人的側顏明朗,輪廓之分明,有一雙入琥珀般金色的、純淨的眼睛。

何尤繁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任何話語。

晨曳看到坐起的何尤繁,愣了愣,手上剛打來的獵物一不留神,落到地上。

“你……”何尤繁的眉頭蹙起,只開了個頭,還沒來得及言語,就被這個人緊緊抱住,用力之大,有一瞬間讓她呼不過氣來。

那男子的聲音低沉嘶啞:“我以為你不會醒來……”

那聲音頓了頓,重新在何尤繁耳畔響起,帶著自嘲:“你說過你不敢死的……可我真的怕……你說過的……”他的思維很混亂,何尤繁難以理解他說的什麼意思,那男子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我遲了。我遲了整整十七年……”

何尤繁難受的唔嚶了一聲,晨曳才意識到自己太用力,稍稍放開了她,看著她的眼神悲慼。

何尤繁的目光卻透過他,看向落到地上的死兔上。

她眨了眨眼睛,再抬頭望向晨曳,驀然笑得燦爛,“你,娘?”

晨曳的眼神從悲慼變得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