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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但又坦誠無畏的樣子,不會讓他產生逆反情緒,但也不至於大失自尊,但她心中忐忑不安,並不知下一句話應該怎樣講,既能打動他,又不會觸怒他。

“所以,孫先生的運氣真是不好。”江離城禮貌地將她的話補充完整。

陳子柚無力地垂下眼睛,片刻後又抬起頭,眼中已有了悽然的神色:“當年您父親因為陷入困境而不幸身故,如今我的父親也幾乎在同樣的處境中身亡。我的媽媽……她也是自殺而死的。而我舅舅,早在你我都出世前,就成為這樁恩怨的第一個犧牲品。現在,外公……孫先生他,早年喪子,晚年喪妻喪女,他的女婿——他最得力的助手也已經不在人世,他拼搏了幾十年的事業已經無力迴天。他在這世上已經只剩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我。這樣的處境,難道還不足以平息你的仇恨嗎?請你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畢竟當年他並沒有趕盡殺絕,不然,您今天也沒機會坐在這裡……”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一句時,幾乎沒底氣說下去。

江離城蓄在唇邊那個笑容終於綻開。他的笑令他的面容柔和了幾分,但他說話的內容讓人更加心涼了幾分。

“你這是在開導我?這段話的意思是否可以概括為:怨怨相報何時了?真可惜,當年為什麼沒有人對尊敬的令外祖父孫先生進行這樣一番心靈洗禮?否則我也可以省不少事。”

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她的臉:“趕盡殺絕?好提議。為了不讓以後的我也有今天,我確實應該不留下任何的隱患,包括你,陳子柚。”

**************二更

陳子柚已經很蒼白的妝容,此時更加蒼白了幾分。她不擅才辯,平時尚可用沉默來藏拙,而此時這項缺點則暴露無疑。她緊緊咬住下唇,以免它們的顫抖洩露了自己的緊張。她的手指緊緊捏著袖口裡的媽媽留下的珠鏈,那東西足夠硬,而她使力過大,那些珠子深深印進肉裡,壓得腕骨劇痛。她希望這種硬度與疼痛,以及媽媽的魂魄,能夠帶給她足夠的勇氣和力量。

嘴裡滑過一點腥甜,想來是唇已被自己咬破。她慢慢地不動聲色地吮掉唇上的血,知這動作不合宜,但自己的血液的味道令她剛才慌亂的情緒迅速沉澱下來。

或許是她的緊張取悅了對面那個男人,他的眼神似乎柔和了幾分,口氣也緩和下來:“原來你是有備而來,連我的家世都查清楚了,功課作得不錯,看來你這些年有進步。”他屈尊地說。

“拜您所賜。”陳子柚白著臉,機械地說,原先塗抹的厚重的嫣紅的唇膏被她自己咬得已經脫去,露出慘白的唇色。

大概她這句話又一次取悅了那個此時對她們家擁有生死大權的人,他居然把面紙盒子從桌面推給她。陳子柚微愣一下,扯一張面紙拭去唇膏,唇上有撕痛感,低頭看時,紙巾上的血比唇膏更多,原來她的唇一直在滲著血。

她又扯一張面紙按住唇,微微低著頭,也借這個動作來緩解緊張的情緒。她本應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感激狀讓他更高興,可惜她裝不出來。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外公?”陳子柚問,聲音有點嘶啞。她一緊張就容易失聲。

秘書無聲地進來,在她面前放下一杯茶。

“我想我應該說,是法律不會放過你的外公,而不是我。違法者受處罰,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江離城誠懇而耐心地說,態度就像大學輔導員。

“他是已近古稀的老人了,身體很差,已經好景不長。”陳子柚還在繼續努力。

“我很遺憾在孫先生年富力強的時候能力不足,無法與他對抗。”江離城又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將身體向前傾了傾,“至於你,陳小姐,我雖然不是好人,但做事儘量講公平。既然多年前我已經從你那裡預支過,那麼按照規則,你,以及你名下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動。那些記在你名下的股票,我也會讓人按正常的價位折現給你,你可以繼續保持現在的生活。”

“我不需要那些,也不介意一無所有。我並不敢求您放過我們家,我只要求我外公餘生的自由,請您不要讓他無多的日子在牢中度過。”她的神色已經帶了幾分悽然。

“這可怎麼辦,我一向最敬佩孝子孝女。”江離城的聲音裡帶了戲謔,“可是我不做善事,我只做不賠本的交易。你用什麼來換取你外公未來幾年的自由?”

“天德集團即將是你的囊中物,一草一木一磚一紙都是你的,還有什麼是你需要的?”

江離城重新靠回椅背,表情帶了幾分慵懶:“從你走進這扇門起,我就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