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兒我回不去喲——”
歌聲戛然而止,江坤城提著酒壺紅著眼睛與李今朝對上,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換了個方向,對著河水繼續放聲高歌:“河邊的葦草來黃又綠喲——嗬!”
江坤城打了個酒嗝,與李今朝擦身而過,卻腳下一磕絆,一頭栽倒下去。
李今朝順手攬住他才避免了他摔個狗啃泥,不想江坤城卻一把甩開他,東倒西歪的就要起身繼續向前走。
李今朝用胳膊環住他的脖頸,將人拖到蘆葦蕩中,任其重重的摔在地上。
江坤城睜著迷濛的醉眼看著他,愣怔了一下,翻了個身趴在蘆葦叢中滿地找他的酒壺。
李今朝拎著酒壺在他面前蹲下,當著他的面將一壺酒全都倒進了地裡,揚眉看著他:“怎麼、跟著我,後悔了?”
“不後悔,後什麼悔,”江坤城索性仰面朝天躺了,露出一絲苦笑,“這世上最沒用的兩個字就是後悔。”
李今朝見這人醉得有趣,饒有興味的在他身邊席地而坐,笑著問道:“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何當初我一拉攏你,你就願意加入我們?”
江坤城緩緩轉動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李今朝,突然吃吃一笑:“因為你長得好看!”
他倏然坐起身,差點把臉撞在李今朝臉上,李今朝後仰著頭,蹙眉看著他。
江坤城索性是醉膽包天,竟然屈起食指慢慢托起他的下巴,“嗝”一聲又打了個嗝,嘿嘿笑了:“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除了我大哥,就是你。”
“你想啊,那麼漂亮的一個人,往我那破山寨子裡一坐,突然說要我跟他走,你說我該怎麼辦?還不乖乖跟他走?”江坤城放開他,無奈的笑著,雙手胡亂拍打著地面,“嘿嘿,不提了不提了,反正、我這輩子是沒臉回去見我大哥了,就守著你這個美人過日子也不錯!嘿嘿……”
江坤城笑著笑著就停不下來了,笑到最後他嚎了一聲,突然大哭起來。
他直挺挺的躺倒下去,望著天空逐漸深沉的暮色,抹了一把眼淚,開口便啞著嗓子唱:“有家的人兒我回不去喲——”
一張漂亮得過分的臉出現在視線裡,他一驚,不哭了,也不唱了,因為那個美人的臉漸漸放大,用唇堵住了他的。
江坤城瞬間臉漲得通紅,紅得發燙,他呆呆的躺著,酒已經嚇醒了大半,任那雙帶著清淡菸草味的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心跳開始撲通撲通的加速。
“做過嗎?”美人在他耳邊輕輕吐息。
“唉?”江坤城瞪著一雙大眼,半點都不敢動,他吸了吸鼻子,喉結滑動了一下。
“我問你,有沒有……和男人做過……”溼潤的舌尖觸到他的耳垂,引得他渾身顫慄。
“沒、沒有……”該死的,我都在說些什麼?江坤城慌忙捂住嘴。
李今朝沒有再給他說的機會,俯身下去,擁住了他。
元清河復活了,我們互不相欠。曾經愛過,求過,怨過,卻最終錯過,不管你此刻身在何處,我不會再糾纏你,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對吧,張石誠?
祝你們能夠在這滿目蒼夷的人世間再度相遇。
他還有他的路要走,儘管是一條無比艱辛的路途,卻是他一生的榮耀與夢想。
愈發幽暗岑寂的荒野,密密麻麻的蘆葦蕩遮擋了兩具纏綿的軀體,冷風颳過綿延了千萬裡的黃土地,幻化成一曲波瀾壯闊的信天游。
一九三七年,盧溝橋事變之後,中日戰爭全面爆發。
十一月,在上海與日軍鏖戰三個月的七十萬革命軍全線潰敗,軍隊一盤散沙,亂糟糟的往蘇州河撤退。
剛剛退守第二防禦陣地,軍事委員長就立刻召集軍中全部將領,召開了研討會。
整個大會議室亂糟糟的,元清河冷然看了一眼那些各懷鬼胎的軍隊首腦,不由冷笑。以七十多萬對日軍的三十多萬,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國土上,儘管也有武器上的劣勢,但潰敗成這樣,簡直是顏面掃地!
首先是戰敗分析,各軍將領從開始的互相推卸責任無理謾罵,到後來計程車氣低落愁雲慘霧,整個會議過程,元清河雙手抱臂,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但隨後,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徑直穿過嘈雜的會議大廳,將一封電報呈上去,正在臺上發言的委員長開啟電報一看,臉色瞬間煞白,額頭沁出冷汗。
軍統的軍事情報員公佈的緊急情報讓會議室炸開了鍋:日軍目前正在全線朝西邊進軍,顯然目標直指首都南京!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