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自滅,並且隨時都有被日本人拉上戰場的危險。
他們三人曾經商議過叛逃,但無奈全軍意見無法統一,日本人看得又緊,而且不明白革命軍那邊對他們的態度,實在不敢冒這個風險,只得半死不活的頂著個靖安警備軍的名號,每日在新京虛度光陰,聽著平津地區淪陷的戰報,心急如焚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元清河拉開窗簾,背對著三位大吐苦水的師長,茫然的望著新京的夕陽。
一直以來,都是張石誠在安排他人生的走向,這一次,是不是也該輪到他自己了?獨自一人邁開雙腿,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然後,傾覆這個國家也要把那個耍弄了他一輩子的人找出來!
這是他與張石誠之間的戰爭,與勝負無關,只要他們都還活著,這場戰爭就會繼續下去。
在夕陽完全落下去之前,元清河轉過身,打斷了三個人的喋喋不休,揚起一邊的唇角笑道:“你們,願意跟我走嗎?”
就在舉國上下進入緊急備戰狀態的同時,滿洲國的新京卻在一天夜裡發生了j□j。
靖安警備軍突破日軍的重重封鎖從城外的軍營成功突圍,順手洗劫了新京五十里之外的一處煤礦,被解放的一大批中國礦工紛紛響應號召,加入了這支隊伍。
這支無編制的國軍隊伍一路向西南方向挺進,聲勢浩大的突破日軍的重重關卡,到達日軍控制的熱河省便開始有意識的迴避正面作戰,而改用靈活的游擊戰,最主要的目的是搶奪物資。
很快便會進入寒冬,這支軍隊剛剛在新京被日本人抽光了油水,顯然物資不能抵禦這個寒冬,於是想出這樣的辦法,對駐紮在熱河境內的日本人和偽軍進行流氓式的搶奪和騷擾,令熱河駐軍苦不堪言。因為當時革命軍和日偽軍已經劍拔弩張,正在醞釀一場大規模的戰役,日軍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察哈爾和綏遠交界處備戰,熱河內部防守空虛,元清河就瞅準這樣的空隙,隔三岔五的來一下,不痛不癢的打一場,搶到東西抓到俘虜就跑。
過冬的軍需物資以及武器彈藥靠著這種方法累積到一定程度之後,元清河不再跟熱河駐軍纏鬥,而是在熱河南部強行突圍,借道察哈爾,進入山西境內。
其時,閻錫山正在制定全面的綏遠防守計劃,一聽說後方來了這麼一支名不順言不正的隊伍,不禁頗為頭疼。
但是在親自接見了那位元軍長之後,閻副軍事委員長不禁面露喜色,與這位年輕的首領在密室內長談了幾個小時,談話內容不得而知,只是後來,他將這支軍隊編入自己麾下,冠之以晉綏軍的名號,成為革命軍的正式編制。正是用人的時候,革命軍再也不計較這支軍隊譁變的前科,大度的接納了他們。休整一番後,煥然一新的十九路軍隨同晉綏軍一起被派往綏遠戰場。
十一月,綏遠抗戰爆發了。
最終審判結束後,石誠站在屋簷下,再一次抬頭凝望著天空。
夏庚生站在這處秘密法院的走廊裡,眼神複雜的望著那個囚犯。
被士兵推搡著向前走的時候,腳鐐碰撞出聲音,思緒被打斷,石誠收回目光,望著夏庚生笑了一下:“你來了?”
“對不起,先生,我們盡力了。”夏庚生摘下帽子,垂下頭。
“是我自己造的孽,不怪你們。”在經過他身邊時,石誠抬起被銬住的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被士兵們押走了。
運囚車開走後,夏庚生雙手握拳,微微發抖。到最後也沒忍心將真相說出來。元清河並沒有接受他的安排遠渡日本,而是再度走上戰場,並且成功為自己的叛國罪平反,開始名正言順的興風作浪。
也罷,這樣的真相,不說出來,他反而能走得安心。
也許,裘大海是對的。
他說,先生不惜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名,接受了那樣殘忍的最終審判,是為了保全他一手創立的軍事情報處,也是為了以他一個人的犧牲讓此事有個完美的終結,他們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一九三六年初冬,延安。
李今朝託著菸袋從會議室走出來,遠遠就聽到大院外有人吼了一嗓子。
凝神諦聽,他意味深長的笑了,那個如今整日渾渾噩噩的小子居然還唱起了信天游。
他走出大院,在後門口朝外張望,眼下莊稼都收割了,黃昏的四野一片空曠,唯有一條綿延十幾裡的蘆葦蕩,密密麻麻的長滿枯黃的葦草,細細一瞧,就見那蘆葦蕩中有人跌跌撞撞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邊走邊唱。
“黃河水它一去喲不復返嘿,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