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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要逃出生天的機會是相當渺茫的。

他不動聲色的壓低帽簷,從汽車旁邊悄無聲息的走過,遠遠的就看到他們住的那個毫不起眼的小院子門口圍滿了人。

直覺出事了,他把粥碗一扔,排開眾人擠進院門。

院中很顯眼的擺著一張梨木太師椅,一個身著西裝的二十七八歲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太師椅上曬太陽,院中士兵以他為中心站成一個圈,另有幾個這大雜院中的住戶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青壯勞力都出去賺錢營生去了,剩下的皆是老弱婦孺。

幾個士兵在幾扇洞開的房門裡進進出出,用刺刀挑起一床床破敗的被褥扔在地上,翻箱倒櫃的掃蕩了整座院子,連乾草垛和柴火堆都沒有放過。

元清河沒有在這群持槍士兵中看到任何一張熟悉的臉,他略微的放了心,似乎並不是李今朝的人。

他蹙眉疑惑的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猜不出他的來歷。與此同時,這位淞滬警備司令也正細細打量著這名突然闖進院中的年輕人。

跪在地上的老婦人一抬眼看到元清河,忙指證道:“就是他!軍爺!就是他領著那個醫生在這兒住了個把月,就住那間屋!”

隨著婦人一指,士兵們紛紛湧向院中唯一一間上了鎖的屋子,開始用槍托乒乒乓乓的砸那條生鏽的鎖鏈。

元清河眸中寒光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到那群士兵身後,幾個輕鬆利落的肘擊,瞬間就倒下兩名士兵。

其餘的人不敢輕舉妄動了,紛紛後退一步,舉槍對準這個來者不善的年輕人,驚惶的看了自家司令一眼,等待一聲令下就扣動扳機。

淞滬警備司令名馬耀輝,出身顯赫,祖祖輩輩都是官宦權臣,祖父年輕時官拜兩江總督,之後父親與長兄戰死沙場,因為其父與當時掌握實權的國務總理有些交情,總理憐愛這位世侄,推舉他子承父業當上一軍統帥,因此,馬耀輝年紀輕輕就官至巡閱使,雄踞山東,成為國務總理的心腹。由於幾位世伯慣著他寵著他,他並沒有經歷過較大規模的戰爭,一直輕輕鬆鬆的當著他的太平天王,所以在被國軍收編之後,考慮到他手中那規模可觀的軍隊,中央便扔給他一個太平繁華的上海灘,給他當了個淞滬警備司令。

馬耀輝饒有興趣的看著元清河,見那人面目清冷五官深刻,那風華斷斷不是那一身破衣敝屣可以遮蓋得住的。

元清河筆直的站在上了鎖的門前,十幾個槍口對準了他,他徑直望向馬耀輝,目光中帶著堅決的抗拒和無聲的問詢。

馬耀輝不言不動,只是懶洋洋的坐著,看著元清河一本正經如臨大敵的表情,心中只覺得他有趣,但並不想站出來解圍。他只是奉上頭的命令來找一個人的,那人是個滇南神醫,手中有一張神奇的治癒外傷的藥方,軍中高層為了得到這個具有巨大商機的藥方費盡心機,把任務交給他這個目前全國上下最閒的人,前段時間他把那人的行蹤跟丟了,直至回到自己的地盤大上海,才再度發現曲煥章的蹤跡,便急急趕來找人。

士兵們遲遲沒有得到長官開槍的命令,便都不再理會元清河,兩個人將他揹著雙手押到一邊,繼續去砸門。

朽爛的木門很快便被砸開了,整個門板從門框裡倒了下來,士兵們揮開騰起的灰塵,一齊湧進了屋。

屋子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並沒有任何搜尋的價值,士兵們看到磚塊和木板搭成的木床上躺著的人,紛紛走過去將那人拖下床,由兩人攙著他的雙臂,將人事不省的石誠一路拖出了屋子。

元清河看到這副場景,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渾身騰起殺意。

在那個破敗的戲院裡,他曾經親眼看著石誠被人以同樣的姿勢一路拖了出去,在地上染出一行醒目的血跡,那個時候他沒有出手,因為他不夠強大,沒有保護那人的力量。如今,他胸中的恨意瞬間湧上來,殺意頓生,因為他所擁有的最後一點彌足珍貴的東西,只剩下與這個沉眠不醒的人相依為命共度後半生的憧憬而已,他覺得,這個憧憬可能要再一次失去了。

士兵們將石誠一路拖行到馬耀輝跟前,馬耀輝困惑的打量了他一眼,捋起他的袖子,從他手臂的繃帶裡沾了一點灰白色的粉末,放到鼻端嗅了一下,點頭道:“沒錯,是雲南白藥,曲煥章來過這裡!”

元清河雙臂青筋暴起,憤然掀翻死死壓制住自己的兩名士兵,衝出重圍,奔到石誠身邊。

馬耀輝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元清河一拳打在胸口,吃痛的退出幾步,撞進一個副官懷裡。

所有計程車兵齊刷刷的端起步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