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敢怒不敢言,拖著散發著惡臭的破布堆兒畏縮在牆角,心裡咒罵著盼著日子快點兒過。
李生那邊也花了五十兩銀僱了一個小鏢局的鏢師快馬趕往石頭堡,日日抻長了脖子盼望岳父舅兄早日到達。
卻是日月穿梭,時光流逝,五日轉眼就過去了。
這日巳時末,花王城外風塵僕僕趕來一老兩少三人,都是身材魁梧、氣勢驚人之輩。
一大早兒就守在門邊的李生,立刻跑上前去,不顧兩位舅兄厭惡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老者皺了眉頭,也沒多話,牽馬進城找了家酒樓,又親自去請了兩位多年好友來赴宴,席間把事情一說,這兩位好友很給臉面,他們也都是石頭堡輪換下來的兵卒,退伍後使了銀錢才在衙門裡當個小吏,如今也都有些人脈了。
讓老者稍等片刻,出去轉了一圈兒,回來就皺了眉頭,其中一人說道,“老哥哥,這事兒啊,說實話很是棘手。若是一般的小事兒,憑老弟我這幾分薄面,也能幫著轉圜一二。可是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在,那苦主又失了孩子,以後怕是再難有孕。而且求醫路上血腥悽慘又驚動大半花王城,有些犯了眾怒了。咱們百花國刑法嚴苛,很少有如此大案。就算咱們認了使銀子找苦主私下和解,衙門那裡也是過不去的。”
老者聽了這話,一瞬間臉上的皺紋就多了數道,加上連日快馬趕路辛勞,神情委頓了下來。
另一位好友見了心聲不忍,沉思片刻,出主意道,“老哥,我這倒有個主意,也許能有些微用處。”
老者立即抬起頭來,急聲問道,“老弟不必顧慮,但凡老哥這次能救下小女,必不會忘了二位今日相幫之恩。”
“老哥客氣了,先不說當日在軍營裡,您對我們的照料之情,就是萍水相逢能幫也是要幫得。如今,這個案子鬧得滿城風雨,咱們求到一般的人物頭上,怕是使不上力啊。必得找個有權勢之人才可,苦主那邊壓住了和解,人證也要翻口供,衙門不細究,這三方都滿足了,這事也就算平了。”
老者嘆了口氣,“老弟這主意在理,可是老哥我一個軍營裡餵馬出身,上哪裡找那大人物去啊。”
兩位老吏也犯了難,他們也是在下層打混,權勢人物一人也攀不上。一頓酒喝得眾人都是垂頭喪氣,出門時,李生突然見對面酒樓門前停下一輛馬車,一位身穿錦緞長袍的中年男子被掌櫃恭敬迎進門內,腦子裡電光火石間想起曾在哪裡見過,然後在看到酒樓牌匾時驚叫出聲,“仙客樓”
其它幾人疑惑打量他一眼,其中一老吏問道,“對啊,仙客樓,這花王城裡誰人不知?”
“不是,不是。”李生慌忙擺手,磕磕巴巴著把木艾和他**的關係,以及這仙客樓和木艾的關係總算說了個明白。那老吏笑道,“老哥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放著這麼硬的關係,還愁什麼”
老者也終於見了笑顏,抱拳說道,“二位老兄弟,事不宜遲,老哥這就去拜訪親家母一趟。待得哪日事情結了,可要給老哥薄面,出來好好喝上一杯。”
“當然,當然。”兩位老吏邊笑邊心裡算計著,如今知道這老哥有門路,以後定要好好攀結,給家裡兒孫掙條財路。
不提幾人一路奔出花王城,單說木艾最後一次叩首起身,心裡長長吐出一口惡氣,這死鳥受了眾人六日祭拜也不知道能不能魂歸天堂。這幾日,每日晨起叩首祭拜,可把眾人折騰的不輕。底下丫鬟小廝們不知道實情,當真以為是黑鬼臨門,出於敬畏,祭拜起來恭敬非常。木艾這知道實情的人,卻每拜一次心裡都要怨念一次。沒辦法誰讓自己不問明白就同意這等封門之法了呢,好在,明日再祭拜一次就完事了。
她上前扶起老太太尚未站好,就聽大門外似有敲打聲傳來,溫伯連忙去探看,不一會兒回來報說,隔壁李大爺在門外說是有事求見。
老太太猶豫一會兒,看了看微垂著頭的木艾,和眾人懼怕的眼神,搖搖頭,開口說道,“去回話就說我說的,有天大的事也等明日辰中再來。”
溫伯應聲去了,老太太只以為是兒子醒悟來磕頭悔過,也未放在心上。
門外顧家老四一聽回話,氣得紅了眼睛,掄起拳頭就要再去砸門。顧老爺子畢竟見多識廣,細看門上畫的兩副圖案,皺緊了眉頭,說道,“原來是黑鬼臨門,罷了,小四不要鬧了,再敲也不會開的。先歇上一夜,明早再來吧。”
顧四微有不甘的住了手,恨恨喊著縮在一邊的李生帶路回他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