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我以為還是有其積極作用的。立了法,許多原本有騷擾癖好的人,就像曉華所說的“有病的人”,他們就會適當收斂。他們能夠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違法的,是和強姦一樣,要受到司法追究的。而齊紅所說的“女人只好學會自我保護,男人只有透過道德自律”,我認為是靠不住的。不管男人女人,對色慾的追求,最有效的制約,還是制度和法律。而對被騷擾方來說,光靠自我保護顯然是無力的。如果強姦不算犯罪,那麼女人即使穿上貞操內褲,也會被能工巧匠輕易地解開褲頭上的鎖。
本來我還想請兩對評論家伉儷聊一聊“婚內強姦”,在開場白中,我也提出這個問題了。但大家在談話中並沒有去涉及這一話題。我想除了大家對此缺乏興趣,更主要的原因是,這種情況在恩愛的夫妻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本期嘉賓
車前子
生於六十年代,寫詩的詩人。現居北京。
陶文瑜
詩人,生於1963年。出版有詩集《木馬騎手》《練習一》等。供職於《蘇州》雜誌社。
周瓚
女。詩人,學者,1968年生,文學博士,著有《當代文學研究》(合著)、《夢想,或自我觀察》,現任職於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
趙霞
女。詩人,七十年代出生於上海。著有詩集《矇昧中的七朵百合》、《簡裝一個春天》、《啞》等。現暫居南京,任職於一所高校。
泛愛的時代
荊歌: 前些日子,我們與幾位評論家和一位小說家聊了一通網戀。在雜誌上發表後,有讀者給我來信說,我們的這個談話,有肯定網戀、鼓勵網戀,搞亂傳統戀愛市場之嫌。在此我不得不作出宣告:我們這個對話專欄,與通常嚴肅認真的學術性對話是有很大不同的,雖然我們並不排斥學術與思想,但有趣、可讀、熱鬧、紛紜、機智,似乎更是我們的特別追求。因此讀者諸君關注這個專欄,不妨更多地以娛樂的心態視之,看名家們如何磨牙、饒舌、抖機靈。當然,如果從中得到了什麼深刻的啟迪,則會讓我們感到不勝榮幸之至。
因而這一期我們聊天的口號依然是:就事論事也行,借題發揮也行。歡迎理性的分析,也不排斥偏激之論。幽默調侃插科打諢亦莊亦諧,則更是讓人拍手稱快的!有話則長,不怕你長;無話則要找話。不提倡“沉默是金”,而推崇“快樂的嚕嗦”。
本期邀請到的嘉賓是四位詩人。在我們的印象中,詩人就是敏感、不羈、激情的代名詞。而本期所聊的話題,恰恰也更具敏感的特點。
各位嘉賓,讓我們開始。
有統計資料表明,性觀念越開放的社會,人們的性慾是越弱的。批評家陳曉明先生有一個觀點,說我們所處的今天,是一個“泛文學”的時代。他認為文學精神在今天是被嚴重分散了。影視、新聞,甚至廣告,都帶上了文學的色彩。而純文學的嚴肅、集中、凝聚、純粹的特點,則不復存在。那麼,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今天是一個“泛愛”的時代。愛也因為了“泛”而變得隨意、曖昧、似是而非、雞零狗碎了呢?
是不是人們已經能夠不再從單個的、相對固定的、具體的異性那裡寄託和獲取愛了呢?好像愛的碎片唾手可得,俯拾皆是。看一場電影,聊一聊天,調一調情,發一個黃色短訊息過去,諸如此類,便可將往昔那種凝聚的、熾烈的、一根筋的愛化解了。一日三餐變成了吃零食了嗎?
我們可不可以說,性愛觀念的開放,性愛資訊的蕪雜,性愛途徑的直接,看上去繁花似錦的性愛世界,更多的是葉公好色——兩性交往頻繁了,愛的能力卻差了。
陶文瑜: 這個話題有點“損”,我要贊成了,好像我一直閒著似的;我要不贊成,好像我幹了什麼似的。其實上了我們這個年紀,有點“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了,社會搞“體制改革了”,我們也跟上時代步伐,跟上去不適應了,覺得還是自己的老一套得心應手。
周瓚: 這個話題有點大,確實也有些部分也很敏感。
一個社會的性觀念的開放,意味著有一個“去蔽”(例如,用科學觀念看待性,驅除落後的性矇昧)或“解壓”(透過各種釋放渠道,解除部分人的性壓抑)的過程。甚至有研究者相信,如果將社會上存在的賣淫現象合法化,將會大大降低社會上強姦等性暴力犯罪的機率。因為越是壓抑的社會,人們的慾望便越會顯得強烈。
荊歌: 周瓚的話顯然更敏感了。事實上,將賣淫合法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