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白領的目光匯聚到我們這桌,因為我們的位置處於前線。那個女孩哆嗦著站了起來,扶著我們的桌子。
沒有一個人出來勸架,誰都知道不要殃及池魚就是最好的結果。我看看杜澎,雖然他也很不滿那個壯漢的所為,但是沒有出聲,似乎也沒有動手的打算。
“你們給老子讓開!”那個壯漢果然把怒火燒到了我們頭上。本想動手呵斥,不過看那一臉赤紅,我也懶得和一個醉漢較真。
杜澎想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拎起杯子,拉了拉我。我們不是都市執法者,上次打劫貪官的活動即便在組織裡也被不少人詬病。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雖然見義勇為值得提倡,但是顯然對於我們不很合適。
轉身的時候看到女孩求助和絕望混雜的目光,我差點忍不住拉她一起換張桌子。杜澎拉了我一下,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你他媽的臭小子敢管你虎爺的閒事?”那個自稱是虎爺的壯漢一個健步衝上來,打落了杜澎手裡的手機。同時,桌子也被他帶翻了,玻璃碎裂的聲音驚醒不少人,膽小的匆匆結帳離去。
我懷疑杜澎是有意讓這個莽漢打落手機的,那樣就有了理由插手這件事。
“手機摔壞了,賠錢。”杜澎撿起手機,看也看地塞入西裝內袋。
果然不出我所料,杜澎就是想管這件閒事。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新出的手機也沒有那麼容易被摔壞。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小子想訛我呢。”壯漢回過臉去對那些嘍囉們笑著,“小白臉還不知道你虎爺是怎麼起家的吧?外地人?”
這個莽漢居然伸手去拍杜澎的臉!我不自覺地移開目光,掃視著那個女孩。她正驚恐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杜澎的確是小白臉,我一直覺得可以用“俊秀”來形容他。不過他也是個飽嘗鮮血的戰士,對他來說,反思人性是偶然,殺人不眨眼才是正常。那個虎爺的天下可能是打殺出來,或許他真的殺了不少人。不過,他殺人需要勇氣,因為在這裡,殺人是要償命的。他面對的是國家力量的制裁和社會主流的譴責。
杜澎和我以及其他人不一樣。我們殺人不會受到社會的譴責,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最多就是仇家的報復。異世的生活讓我們覺得殺人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即便是沒有殺過人的低手,見慣了殺與被殺,讓他們動手的話也不會帶絲毫遲疑。
或許這個就是老爹說的殺氣和血氣。我們可以不發殺氣而流血,若不是天生的殺手,或者經過血雨洗禮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杜澎輕輕撥開他的巨掌,聲音放得更低,吐出兩個字:“賠錢。”
我感覺到了杜澎發出的煞氣,緩緩變強。他還是想不戰而屈人兵。
小嘍囉們站得還遠,不過已經開始打顫。這個笨老虎終於發現了危機,退後一步,酒醒了大半。
“這位兄弟是混哪裡的?”
“血蓮會。”
顯然,這些混混不聽新聞不看報紙不上網灌水……
“操,少哄你大爺。哪有這號堂子?”
“我就是這個堂子裡管事的。”
“算你走運小子,大爺我心情好,不跟小輩一般見識。”道上混的多少都要點面子。他知道啃不掉杜澎,索性放點狠話走人。
杜澎既然沒有動手,自然不會計較他那幾句話。不過,笨老虎錯就錯在出門的時候拉住了那個女孩。女孩的性格屬於比較犟的那類,咬著牙拼命抵抗。
原本杜澎插手就是因為這個女孩,此時他居然還不識時務地對這個女孩下手,不是找死?
“我說你賠錢。”杜澎低吼一聲,震得他抖了抖,放開了那個女孩。
“嚇,我看出來了。小白臉對這個娘們有意思啊。老實跟你說,她是出來賣的,老子付了錢,憑什麼不能帶走!”老虎發威了,在手下面前落了他的面子是最要不得的。
杜澎完全當他是隻病貓,不動聲色還是兩個字:“賠錢。”
我已經做了很久的觀眾,不由地有些寂寞。配合著杜澎的低吼,我也放出煞氣。只要不是很遲鈍的人就能分辨出,杜澎的煞氣是陽剛的,那是戰士的熾熱燒灼敵人。我的煞氣是來自黑暗的氣息,冰冷,死亡,絕望……
從威嚇角度來說,我的煞氣更適合。
“人留下,你們走吧。”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我不想被請去聊天,估計他也會想。
警笛聲越來越近,老虎顯然還是忌憚那些穿著真“虎皮”的人,恨恨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