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鬆了口氣,有些想不通為什麼素女身邊的侍婢全都更換了,竟然連貼身侍婢也都被換掉。近些日子婆主事行事怪異,珍女覺得不宜此久留,萬一被婆主事的人遇見那可就不妙了。
“二姐今日到後園。。。。。。可是有要事?現在回去沒關係嗎?”她還是不習慣古代的措詞,更不習慣把一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小的女孩叫姐姐。
珍女扶著白蘇的手明顯一顫,對旁邊正攙扶白蘇的婢女道,“你離遠一些,我要同你家主子說幾句話。”
那婢女應了一聲,迅速的退出一丈之外。
珍女扭頭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後,嗔道,“你休要匡我!我與陸揚的事你豈會不知?你可不要洩露出去,否則父親。。。父親。。。。。。”
珍女明汪汪的大眼裡漸漸蒙上一層霧氣,如今連見一面都只能偷偷摸摸,她再過半年就及笄了,到時候若是陸揚還沒有一官半職,恐怕此生相守無望了罷!
白蘇被小小的驚了一把,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誰知還真有點事兒。不過珍女這樣私密的事情都能讓白素知道,看來她們姐們關係不錯。
“那人若真心想與你好,怎麼不來提親?”白蘇道。
珍女顏色暗淡下來,包在眼眶裡的淚水順著白嫩的臉頰滾落,“父親不惜重金請老師教我們姐妹才藝,定是想將我等獻與權貴。陸揚只是庶民。。。。。。但他哥哥是衛尉寺少卿,等到他也能謀得官職,父親必然答應。”
衛尉寺少卿,似乎是個不小的官職!看著珍女的黯然的神色,就知道希望渺茫。
白蘇對這個天真的女孩很有好感,不由得替她擔心,“你隨我回去,陸揚找不到你怎麼辦?”
珍女道,“無事,他見我不在,自會離去。”她雖強自打起精神,可聲音中的哽咽依舊清晰可聞。
白蘇有些後悔問起這事,一路上也沒再說話,兩人沉默著走入成妝院。進屋時,白蘇忽然想到身後還有個人,便吩咐她把去前院的婢女叫回來。
珍女扶著白蘇靠在塌上,就要動手替她解去身上的狐裘,白蘇忙道,“二姐,我大病初癒,冷得很!”
珍女也不疑有他,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在白蘇榻前的軟墊上跪坐下來,問道,“你怎麼忽然想起侍弄花草了?是否想與大姐一爭?”
婢女奉上兩盅熱茶,白蘇接過來放在几上,滿臉不解的看著珍女。
珍女見狀,也就解釋道,“五月初便是鬥花宴,大姐自從及笄以來,總佔魁首。你可是記恨她搶了你的夫婿,想在鬥花宴上與她一爭?”
白蘇心中莫名的一陣發緊,她下意識的不想讓別人看見眼神的變化,垂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太澀,入喉竟如針扎似的疼。
她面不改色,心裡卻略微將事情理出個頭緒了:這個身體的原主因為大姐搶了自己的夫婿,一時想不開才去自殺。估摸著那白絮用了些狠毒的手段,才逼得好好的一個人活不下去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白蘇心口一陣酸澀,宛如體會到白素內心深處的淒涼。
“二姐,慎言。”白蘇有點對這個珍女無語,這種話怎能掛在嘴邊說?
珍女不以為意的扁扁嘴,目光落到白蘇放在案几的書上,隨手抄起那本厚厚的《雍記》,“噫!你從前不是最厭惡史書麼?怎麼看起雍記來了?”
白蘇心中一動,笑道,“我現在還是不喜歡呢,要不,姐姐念給我聽,好不好?”
白蘇自己先忍不住惡寒,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小女人的性子,更何況是對著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姑娘撒嬌發嗔。
“二姐。。。。。。”白蘇聲音裡帶了些哀求,不知為什麼她不願意用“私會”的事情去威脅珍女,或許是出於對這個天真小姑娘的好感,又或許是受到身體原意識的影響。
珍女拿圓溜溜的大眼瞪她,“你總這樣,怯怯弱弱的與我撒嬌,我哪裡忍心不答應。”她眼珠一轉,斜睨著白蘇,調笑道,“你這般顏色,連我看了都著迷,將來不知有多少男兒要折在你裙裾之下了!”
白蘇摸了摸臉,她直到現在也沒看這張臉長得什麼樣,雖然知道珍女不過是開玩笑,但看珍女的容顏,她也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閒悶了許多天,白蘇終於遇見一個能說上話的人,因此便小心翼翼引她說話。珍女性子活潑,十分健談,天南地北,從江南的寧國,到北方的北魏,國家大事風土人情,均能說的生動有趣。
白蘇在心中對這個時代隱隱有了個輪廓——這裡竟是如三國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