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女點點頭,“是媯芷,你的意思是,媯芷派人劫我?”
婆七拔起面前的青銅劍別在腰間,淡淡道,“她不過是你白府的奴隸,有什麼本事使得動專諸盟!”
專諸盟那群人向來是人錢不認人,就算你是一個奴隸,只要拿得出足夠他們動心的錢財,也照樣為你辦事。可是婆主事曾經查過媯芷,媯氏被抄家,她從媯府被賣出來時,身無分文,也毫無勢力可言。
珍女也不笨,話說到這份上,她怎能不明白婆七的意思,“你說是三妹?不可能,是她將我救出來呢!而且,我們姐妹每月只有十銖的月俸,如何使得動專諸盟?”
這也正是婆七不明白的地方,專諸盟出手,至少要百金以上,況且素女和珍女向來交好,應當沒有理由害她。
“你可要回去?”婆七問道。
回到白府,珍女神色黯然,如今她若不回白府,又能去哪裡?再去找陸揚?
“回去,我要親自問三妹。”珍女不知道何去何從,唯一想做的便是弄清楚此事。她知道自己也許不應該懷疑三妹,但是今晚的事情處處透著蹊蹺,不弄清楚她心中實是難安。
夜漏更深,成妝院中依舊燈火通明,白蘇在書房中寫寫畫畫。另一張案几上擺滿瓶瓶罐罐,其中以黑色的小陶瓶居多,媯芷神情專注的將不同的藥丸碾碎糅合,然後再融進水中,觀察其色。
十三抱著一件藍色大氅輕手輕腳的推門進來,走到白蘇身側,輕聲道,“小姐,快到三更了,歇了吧?”
白蘇看了一眼跪坐在席上全神貫注觀察草藥的媯芷,做了個“出去再說”的手勢,便隨十三出門。
站在廊下,十三將大氅披在白蘇身上,“小姐,也許珍女已經遠走,你身子不好,不要再候了。”
白蘇扯出一抹輕笑,陸揚能帶走珍女?她不信。
白蘇對陸揚的認識,是從他與珍女偷情被抓包時開始的,看他的處事方式,實在是十分幼稚。為了隱瞞和珍女的私情便將她拉下水,再看他事後的反應,明知自己的哥哥不喜女色,他只是惱怒的斥責了她,而非想辦法解決,甚至連解決的意願都沒有。
陸揚固然是善良的,白蘇也相信他是愛極了珍女,可是那樣一個沒擔當沒血性的男子,實在配不上為愛不顧一切的珍女。
“小姐,十二做了宵夜,可要用一些?”十三是個有分寸的人,白蘇不主動講的事情,她從來也不會多問一句。
“好。也喚上媯芷和十一。”
夜風寒涼,白蘇攏了攏大氅,朝主廳走去。
十三應了聲是。媯芷最恨人打擾,方才看她的樣子,似乎還要等上一會,十三便先轉去院後喚十一了。
白蘇剛抬腳跨上石階,身後風聲忽急,兩道人影如燕般輕盈的落在院中。
珍女從婆七的背上滑下來,喚了聲,“三妹!”
白蘇轉身,朝她微笑,“你回來啦。”
珍女一愣,看白蘇的模樣,彷彿是早就在等待自己回來一般,她顫聲道,“三妹。。。。。你,你早就知道我逃不掉?”
白蘇斂去笑容,靜靜看著珍女哀慼的模樣,抿唇不語。早料到她會如此傷心,可是親眼看見的時候,依舊隱隱內疚心疼。
“這麼說,那些人果然是你驅使的?”珍女清脆的聲音忽然破了音,微微哽咽,沙啞。
白蘇看著珍女一步步走上前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啪!
珍女猛然一巴掌摑在白蘇臉上,這一巴掌使盡了她全身力氣。白蘇沒有防備,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臉部重重磕上石階,口腔中的腮肉被石階和牙齒撞擊的出血,嘴唇微松,一口鮮血便順著嘴角流出。白蘇趴在地上,半晌不能動彈。
咣啷!十二端著的清粥撒了一地,慌忙跑過來檢視白蘇傷勢。隨後而來的十一和十三,也急急跑了過來。
只是片刻功夫,白蘇整個右臉高高腫起,青一塊紅一塊,映在蒼白她的面板上觸目驚心。
“你不願救我便不救,奈何花費這許多功夫令我傷心,令我絕望,你究竟憑什麼!”珍女淒厲的聲音質問道。
十三見珍女怒氣不減,生怕再作糾纏,連忙拉住她,“珍女,你冷靜些,小姐不會害你的!”
白蘇在十一和十二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吐出一口嘴裡湧出的血液,冷冷看著珍女,嘴唇微動,吐出兩個字,“出去!”
白蘇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更何況,珍女是她費盡心機想要保護的人。縱然如此,白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