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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指給你看一個地方。”他把白尼適帶到聖彼得廣場旁邊通往維亞克雷申焦的一條小街,指給他看一塊用德意兩種文字書寫的牌子。“逃亡路線是通到這個地方的。他們經由林道和康斯坦茨湖邊的佈雷根茨離開德國,或者透過雷申山口,也就是你和我兩年前走的那條路。他們通常坐轎車,有時坐大客車,夜裡住在方濟各會的修道院裡。那些修道院是驛站,我為他們列了一張清單。安排出逃的人有一個名叫阿爾尼·沙義德。還有一個女人蓋爾達·胡貝爾。這些人另有一份名單。到了羅馬,由掌管梵蒂岡教廷某官方機構的一個德國人海德曼照料他們。海德曼向他們提供從紅十字會弄來的護照。其中某些人甚至被授予神職和耶穌會教士的假證件。他們經由巴厘離開義大利,更多的是從熱那亞走。一部分人去西班牙、敘利亞和衣索比亞,但前往南美的很多。好幾百人已經這樣逃了出去。”

白尼適聽了大為震驚。

“你一下子從哪兒搞到這麼多情報?”

“我是在查訪別的事情過程中發現這一切的。我得把這些情況告訴什麼人。”

末了那句話說明他沒有應該彙報的上級或組織。白尼適其時正步步高昇:上頭終於認識到他的才幹不應僅僅作為一名爆破手使用,於是派他執行更細緻的任務。白尼適知道他這個以前的同路夥伴斷絕了和猶太復國主義組織的一切聯絡。某人曾向他談起有個姓克立姆羅德的人正在為“納卡姆那幫白痴”效勞。

他問道:“你還跟他們在一起嗎?”

“不。很久不在一起了。”

。拉扎魯斯呢?”

“死了。”

其餘隻字不提。他們沿臺伯河走著。白尼適仔細觀察克立姆羅德,發現他變了。主要不在於身高和體重,儘管雷伯又長高了些,體重也有所增加,但他仍然是一副長腳蜘蛛的體態,走起路來還是那樣明顯地慢慢騰騰,凝滯的目光依舊那麼深不可測。變化是在其他方面:他變得比以前老練,並且對未來顯然胸有成竹。

“你找到你要查訪的物件沒有,雷伯?”

“差不多了。”

靜默。

接著,白尼適突然說:“我一直對你懷有很深的友情。真的。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

“謝謝你。不需要。”

又是靜默。

為了填補空白,白尼適開始談論將誕生在太巴列湖旦河畔的那個國家(注:作為猶太人的國家的以色列共和國於一九四八年五月宣告成立。),他和雷伯以及其他許多已經來和將要來的人,終於能在那裡各得其所。他談到未來的冒險壯舉,甚至準備去征服內格夫沙漠,不由得越說越興奮。

回答來得緩慢,但很明確。

“其中沒有我,”雷伯說。

“你和我差不多一樣是猶太人。做猶太人也可以選擇。”

“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是。”

白尼適即使字寫得很小也差不多用了二十頁才錄下那份清單,包括姓名、修道院、中轉站等等。所有這些情報雷伯在“查訪別的事情”過程中搜集到的。

白尼適在一種怪不自在的感覺推動下笑了起來.

“這象是你在給我一份告別禮物。”

“也可以這麼說,”雷伯說。

這時,他的眼睛裡洋溢著溫暖的友情,臉上泛起笑容。

他的大手摟住白尼適的肩膀。“謝謝你,謝謝你的一切。”他告辭後,過臺伯河而去。

在丹吉爾,亨利·阿爾特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又見到了克立姆羅德,“大概在四月中旬吧”。

“他來找我的時候,就象我們昨晚還見過面似的。他問我是否願意跟他一起做幾筆買賣。他有一點錢,大約六千美元,想要把它統統押上去,來個孤注一擲,要麼翻番,要麼傾家蕩產。

“他看上去有二十二三歲。他這第二次在丹吉爾的逗留,前後有四個月光景,這段時間內我們跑了四趟買賣,都獲得成功。除去各項花銷,我們的利潤為每箱五十美元多一點點。第一趟有一百二十箱是他的,此後他每趟都有二百箱。算起來並不難:他的純利可達三萬五千美元。

“說到他離開丹吉爾的情況,這就和他的到來一樣簡單。他只是對我說,我們的合作‘對雙方都極為愉快和滿意——他確實是這樣說的,語調緩慢柔和,帶有相當老練的謙恭態度,——但他說,他要走了。我向他表示了遺憾,承認我對他懷有很深的友好感情,幾乎是一種眷戀。我還對他說,我們滿可以在一起掙得一筆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