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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16。女人

寒假時我回到了位於南昌近郊鄉下的家。大部分時間我在幹農活。在一次飯局上,父親剔著牙齒忠告我:“有必要在大學期間談個女朋友。”我未置可否。發現父親黑炭般的臉龐泛著紅暈,夾雜著眼屎的小眼睛飽含無限期待。我只得說“遵命”。父親喜怒哀樂皆形於色,我很怕他又婆婆媽媽眼淚汪汪。

這個時候,我的腦中忽然浮現出小茜的面容。但只是閃現了一下就消逝了。

由於缺乏現代化的通訊工具,整個寒假,我和同學們失去了聯絡。我常常想到謝天。雖然在他生前我們的關係並不密切。我也不喜歡他。但是,他的離去確實給了我不小的震撼。我意識到,死亡是會經常發生的,即使是在年輕人當中。人心是複雜的、多變的。能力只是能力的體現而已。可能每個人都有他真正致命的缺陷和不可估量的特長。我們的內心都有很多未被喚醒的根芽。一個人必須對自己的靈魂保持高度警惕,像呵護風中的燭火一樣守護自己的心靈。

我常常手捧著謝天留下的一本字典大小的《聖經》閱讀到天亮。

時間長了,面對小茜這樣一個尤物,我不能不有所感。除非我是一個傻子。她的美貌是公認的!獨一無二的!一點也不誇張。有時侯我甚至懷疑,她是專門按照國際通行的中國現代美女的“慣例”和標準專門設計生產出來的。多一分有贅餘,少一分有不足。比如她的乳房尺寸,彷彿就是按照的她的身材量身定做的。飽滿而不突兀,誘人而不淫邪,迷人而不沉浸。當我有機會和她獨處一室時,禁不住看著她呆了半晌。

那是在洪大南路的一間小屋中。開學不久老牛去租的,費用由我們三人承擔。我、老牛和鞠口水。我們三個人各持一把鑰匙。如果誰要在裡面辦事(辦男女之事),便在門前懸掛一個開瓶器(滑鼠大小、印有江鈴汽車的廣告)。緣此,我們總把辦事稱為“開酒瓶”。小屋後來被正式命名為“啤酒屋”,我們三對六口常常相約在那喝啤酒,尤其是在南昌的度日如年的夏天。

我和小茜第一次去啤酒屋是在三月的一個春寒料峭的星期天。當時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帶小茜去那裡,後來我知道了——性慾的推動,酷似無形的命運。左右著我們行為的不光是我們的心,我們的身體只是一個被操縱的牽線木偶。

貼滿了彩色圖片的啤酒屋有一套老式傢俱,是房東祖上留下的遺產。可以追溯到清代,或者更早。只是不明白房東為什麼輕易地將文物連同房子租給別人使用。

我們默默地吃瓜子,幾乎不說什麼話。我還帶來了可樂。不過,坐在古色古香的中式木椅上,我覺得喝茶更合適。

“好在有一張雙人床,”我對小茜說,“否則,我會對你大談朱程理學,明清傢俱和明清的人一樣充滿理學究的呆板和死氣沉沉,還是漢唐的器物有朝氣、大氣,和漢唐的時代精神是相吻合的。看來,什麼人用出什麼東西,而什麼人的東西也反映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個人的靈魂會在他的一切物品上體現。比如,精神面貌飽滿的人……”

我發現她沒在聽。我扯這些幹什麼呢?她看著我的褲子,“肯定是你平常沒疊好……你看,你的褲子側面也出現了一條褲線。”她抬頭看了看我,提醒道,“以後記得疊衣服的時候沿著褲線摺疊。”

女人有女人的話題。男人有男人的話題。於是又沉默了。

“你適合留長一點的頭髮,那樣就更好看。”她刻意打破沉默。

“我至少聽100個人這樣對我講過。”我有意打破學術氣氛,轉向家庭氣氛,“男人怎樣都差不多,女人光身子最好看。”

她別過臉去。假裝生氣的樣子。這樣,我可以大膽地看她。卻挪不開眼睛了。我實在不願意把目光從她的胸乳處移開。還有她的臉。她的魔鬼身段。這需要非常大的定力。也許她發現了我在盯著她看。胸脯劇烈起伏起來。

忽然,我伸手在她胸前摸了一下。

我被自己的行為嚇傻了。而她面無表情。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抱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和我在一起,她似乎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傷心、太多的心事。我只是覺得迷茫。想不明白的時候,我就想,女人就是這樣子的,她們是和男人完全不同的一種動物。

等她的淚水終於止住時,天已經暗淡下來了。我們一塊兒回校食堂吃飯。在路上,她牽著我的手。我下意識地掙脫,可是,她抓得很緊很緊。我意識到,在她心裡,我們間已經是一種很親密的關係。我感到不安起來。腦門上泌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