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這飛斧。更高更深的斧技,絕不會傳外姓之人,傳這小子一兩手,已是他天大的造化。如果他學會自己張家祖傳斧技,那——他不敢往下想。
後悔,是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出賣蕭宇,本不是他本意,他從來就沒打算將蕭宇的秘密洩露出去;可是,他抵擋不住誘惑。那誘惑實在太大,大到就是將他祖傳斧技全部交出去,他張大魁也心甘情願,更不用說這個他栽培的徒弟了。禁地密圖,絕世修煉氣感的功法,神通秘籍,沒有一個武者能不動心,更何況是他這個在氣感上已經卡了七年的老江湖。
但此刻,他有了一絲悔意。蕭宇武功,還有這近戰之術,很明顯的,已經到了極為高深的地步。他張大魁完全可以不借助吳系,只需好好的利用到位蕭宇,就能入青羊山寨禁地,搞到密圖。然而,現在,他只能依靠他人了;並且,現在的蕭宇,已對他恨之入骨,殺他的能耐具備,正攻過來。
或許被顧曉宇的攻勢嚇倒,顧曉宇再次走向張大魁,沒人攔阻。冷箭,也似乎沒有人敢輕易放。
一步步的,慢慢,顧曉宇到了張大魁面前。兩人相隔一箭之地。
“為什麼?”顧曉宇冷冷的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為什麼。”
“難道你不怕我逃脫,回來報仇?就像現在這樣。”
“任何事,都有風險。不冒風險,不走江湖。——你,我已經無法控制,所以,還是拿出去交換,划算。”
“只是為了利益?”
“難道你拜我為師,不是為了利益?”張大魁冷笑,“難道我收你為徒,就不能為了好處?——你裝幼稚?”
“那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殺死我?你以為我吳系這麼多人,對付不了你?你以為——你是誰!”張大魁嘲諷。
“我以為……”
不好,他要放那板斧。張大魁看顧曉宇一頓,大恐,身形猛的往後一縮;驚斧之人。
“嘿嘿,怕?我可沒有準備飛板斧。”顧曉宇一笑,“我以為我是蕭宇,青羊山寨的蕭宇。而殺你,也是我剛才大堂放的話。誰攔我殺你,誰就是我的敵人;即使吳二當家,也不例外。現在,同樣,還是這句話。”
“我蕭宇不是什麼人物,也不想加入兩系的爭鬥,但是誰阻擋我報仇,誰就是我死敵,誰就得準備好給自己收屍。朱雷,就是榜樣。現在可還有人上前?”
顧曉宇說完,提斧四顧,氣情中期氣勢徹底放出來,殺機遍佈全身。
誰上,誰死。這是吳系圍在張大魁旁邊的人心中的想法。
“啪!”閃斧出,箭矢掉地。
“啪啪!”又兩支被擊飛。
張大魁射擊無效,顧曉宇步步進逼。
沒有人敢上前阻攔;張大魁被吳系拋棄。
為了個剛投靠才一個月之人,已死了六個高手,連朱雷也搭了進去,再招惹上這個殺星,只會死更多吳系高手。吳系中人,沒有誰願意給自己惹上這麼大麻煩。
“沒有想到吧?”顧曉宇道,“你被拋棄了。你可還有後手?如果沒有,那——”
一字流星穿頭箭。冷箭,出現。
林飛!跟他顧曉宇同睡整整七年通鋪,就睡在自己左側,親的不能再親的好兄弟。原來,這個箭技,才是他平時向同室眾人吹噓的獨門絕技。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
又被一個親人,賣了!顧曉宇恨。
切齒之箭,射穿手心之箭,竟然是林飛!
顧曉宇苦笑。
江湖,江湖。這就是江湖?這樣的江湖,還是令人嚮往的江湖嗎?
通鋪同住了七年,同在一個屋簷下,每天吃喝拉撒都一起,竟然成了他的敵人。
原來,傷害自己最深的,永遠是自己最為親近的人。張大魁如是,林飛如是;那胡兵和陳壘他們,他顧曉宇能夠再毫無心機的去相信嗎?江湖這潭水,太深,深的他不知不覺的就陷了進去,再也沒法自拔,也沒那份始終不亂的心神去應付卻又不得不面對。
嘲諷,也只有自己嘲諷自己了。
做人,難道我顧曉宇做人真的就這麼失敗,難道我顧曉宇真的就在註定這江湖上混不開?師傅背叛,同室算計,這就是等待他的命運?這就是他顧曉宇最終要走上的不歸路?
原來,一個月前的那次伏殺,在東邊樹林的是林飛;給自己致命一箭的,也是林飛。林飛,平時,在同室眾人中可以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