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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捧劍僕》

楔子

他本名許笑,十五歲的時候成為了蕭夢遠的奴僕。

他是蕭家養大的暗衛,所學習到的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蕭夢遠。

第一次見到少爺時正是少爺十三歲的生日。明明還是個少年,卻偏偏有那麼一種沉穩的氣勢,隱隱的有些迫人。一身月白錦緞長袍,斜斜的倚在榻上,似是剛沐浴過,黑髮溼漉漉的披散著。

“你就是我娘給我的暗衛?”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是,屬下名叫許笑,夫人吩咐我從今天起就在您身邊,保護您的安全。”許笑連忙答道。

“許笑?”有些諷刺的目光掃過來“我不喜歡你的名字。”

許笑有些手足無措,正不知如何是好。蕭夢遠卻看了眼手裡的《玉溪生詩集》,道:“從此,你便改名叫許空言吧。”

他從這一刻開始,從許笑變成了只為蕭夢遠而活的許空言。

第 一 章

許空言從記事的時候起,就是在刀劍陪伴下度過。暗衛的訓練嚴苛無比,他被教導的信條是:一切以自己主子的命令為主導。

儘管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見過蕭夢遠,但是蕭夢遠對於他來說,卻是最重要的存在。因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告訴他,你是為了蕭夢遠而存在的。他也就這般的相信了,自己是為蕭夢遠的命令而活著。這樣的人生簡單而平靜。

他曾經在每一天嚴酷的訓練結束後,在冷硬的床板上想象少爺的長相,少爺的聲音。自己生命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練劍,是為了保護蕭夢遠。他從小在藥水中洗髓換骨,泡出百毒不侵的體質是為了蕭夢遠。他被師傅扔到孤島上與同自己一般的少年少女廝殺,只能有一個人活著,他在最後活下來了,他最真切的想法便是一定要看看蕭夢遠,看看這個自己雖從未見過,卻會主導自己生命的人。

當他見到蕭夢遠的時候,他被賜予了新的名字。他覺得似乎蕭夢遠就該是這個樣子。清清冷冷的,華美的月白錦緞袍子,上面密密的銀線刺繡,看不出究竟是什麼花樣,但那低暗的銀光彷彿暈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把他整個人捲入其中。

然後,他聽見了少爺那還屬於少年的清潤聲音,對他說,從今以後,你就叫做許空言。

他心中有一種陌生的感覺滋長著,也是從這一刻開始,蕭夢遠不再是想象中的少爺。他感覺到蕭夢遠真實的存在在那裡。

蕭家是名門望族,嫡系旁支加起來,恐怕也要有一千上下的人口。族中多有人在朝為官,蕭家正主蕭術其承了祖上蕭文王的位子,瀾國開國至今異姓王爺還能握有實權的也只剩蕭文王了。

現下的文王蕭術其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文王身子不算好,且精血過少,雖然多年調養,總是不見好轉,子嗣大概是再無希望了。嫡系中只剩下蕭夢遠這一個血脈,是老文王的老來子,比蕭術其小了近三輪,朝堂內外大概也都知道,蕭家的大權,最後多半會落到蕭夢遠手裡。蕭術其雖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覺得心中有所芥蒂,與自己唯一的弟弟也不十分親近,但想到家業最後還要靠弟弟繼承,對於蕭夢遠的教養卻是十分嚴格。

蕭夢遠卻也十分出色,兼之天生一種威嚴氣象,文王心中也頗有後繼有人之感。只是常常覺得這孩子年紀雖小,心思舉止卻如成人一般,又不免暗暗有些嘆息,覺得弟弟失了一份孩提時的純真歡樂。

一日,蕭術其去後山桃園散步,時值冬日,萬物凋零。蕭術其本就羸弱,見那景象推之己身,心中十分不快。本已打算折返,卻又聽到陣陣破空之音傳來。

循著聲音走去,卻見一塊一丈見方的空地上,蕭夢遠正在舞劍,那個叫做許空言的侍衛就站在邊上,手裡捧著劍鞘,專注的看著。

白色的衣袂翻飛,手中劍已化作寒光一片,這方的氣氛亦隨著劍勢的急緩而起伏。當真是如羿射九日,帝驂龍翔。

蕭夢遠看見蕭術其來了,收住劍勢,嘴角綻出絲笑意,喚了聲“大哥。”

蕭術其一時間只覺得滿園肅殺氣象都被那絲微笑給壓了下去。也便笑道:“我今日才知道,夢遠你居然已經把離夢練得這麼好了。”

離夢是蕭家世傳的武功心法,由內功和劍法組成。練得精深的,如開國先祖蕭徹,相傳便是身陷萬軍之中也能毫髮無損而回。蕭徹當年在戰場上有萬夫不當之勇,戰役中每每身先士卒,衝鋒在最前,大小戰役數百場,從未受過重傷。加上蕭徹容貌俊美,一頭銀髮,對手常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