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場屠殺是在各國朝廷的允許及慫恿下發生的。
尉遲華黎將蘇叢叢放到小四的懷裡,拔出背後地鋼刀,使力砍斷了樓下一株碗口粗的槐樹。提著鋼刀來到眾人面前,“不殺你們。不是因為我仁慈或者害怕!相反,我現在非常想把你們全殺光。”提著鋼刀走進人群。
人群漸漸讓出了一條道,十幾個人抱著十多具屍體在人群中穿梭而去。忽然,一名兇惡的大漢跳到尉遲華黎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一刀砍掉了腦袋。血漿濺了她一臉,此刻她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提了那大漢的人頭,繼續往前走。再也沒人敢跳出來擋路。
離開之前,尉遲華黎將那人的頭扔到人群面前,“記著,那座凡州會館不許燒,凡州人還會回來!”
這是尉遲華黎第一次沉靜對敵,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強大並不只是一個人地事,蚊子婆說得對,她現在不是土匪,她是凡州的大帥,她地責任是要保護好凡州的百姓,強大不是她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凡州的事,她成不了救世主,她唯一能做得就是將自己的事做好。
“姓蘇地,記得不許死。”這是她給蘇叢叢地第一個勸慰。
蘇叢叢蜷縮著身子,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望著天際邊冉冉升起的白月。
尉遲華黎狠狠抽了一鞭子車前地馬。
對於女人來說想在亂世裡獨自活下來,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神 話,惟有找幾個伴,大家一起堅定地走下去,否則就只能選擇做男人的附庸,但又有幾個能自保的男人?
從此之後,尉遲華黎對蘇叢叢的為人不再抵抗,不是因為她會賺 錢,或者加入了她們這一夥,而是她的堅強。
回到凡州之後,蘇叢叢一直住在城主府,她並沒有像人設想的那樣精神崩潰,即便她很少說話,也很少出門。金云溪曾跟她對坐了整整一夜,一句話未說,兩人就那麼對看著。
“你很恨我!”蘇叢叢沐浴等一切日常生活都是由金云溪親自幫她料理。
“為什麼!”
“我沒保護好你們。”埋頭為她擦背。
“你想統一六國?”
“我不會為你報仇。”摞袖子,從熱水盆裡舀了一瓢熱水。
“你真夠狠得。”
“我要活下來的人繼續活下去。”
“我可以幫你。”
擦掉額頭上霧水,“你能做什麼?”
“我要讓他們哭著跪到死者面前!”
轉頭望向金云溪,“你沒嘗試過絕望,你不知道絕望的人是什麼也不怕的。”
從手指上取下騰龍戒遞到她面前,“從今天開始,她不再姓金,我能做得就只有如此而已。”
蘇叢叢一直泡在浴桶裡,即使身上已經被燙得通紅,卻依然不肯出來,“我不管你怎麼樣,我一定要成功!”
金云溪在門口駐足,單手扶著門框,指甲深扣入木,“你現在只適合復仇,不適合幫我。”
“你始終小看我。”
“對。”回臉,“哪天我從你臉上再也見不到猙獰時,你可以小看我。”
撲——水瓢摔到金云溪的腳邊,熱氣伴著碎片四濺開來,“你這個蛇蠍女人,為什麼,為什麼!”將觸手可及的東西全數摔向金云溪。
金云溪不躲也不閃,任憑她拿東西扔她,這是她應得的。
“你算什麼城主,你知不知道凡州的人正在外面被人殘殺,凡州的女人正在被人凌辱!你——怎麼還能如此平靜地幫我洗澡,你該把他們都殺光,全殺光!一個也不留!”
回身來到蘇叢叢跟前,兩人比高而立,伸手從衣架上取下一件長袍扔到蘇叢叢的身上,攥住她的手腕一路拽向書房,推開門,扯掉牆壁上的布簾,指著地圖的上方,“看著,這裡、這裡、這裡、這裡……總共有十六處同時發生暴民事件,我給你三萬兵馬,你現在就去為殘死的人雪恨,去!現在就去!”鬆開蘇叢叢的手腕,扶著桌案,“我也想去,誰都想去。”
蘇叢叢一屁股坐到地上,頭髮上的水珠星星點點地垂落下來,像細密的春雨。
“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但——你聽著,想讓人不欺負你,並不是被打了就要還回去,而是要加倍地讓他們對你產生恐懼!否則他會不停地欺負你,不停地死人,想不死人,你就必須想辦法變強,強到沒人再敢對你動手!”
蘇叢叢第一次嗚咽出聲,聽起來就像午夜林間的夜鶯……
凡州並沒有如眾人所希望的那樣派兵平亂,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