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刻意地縮小事態,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欺負了卻不敢聲張一般,這一點讓人有些弄不明白,金云溪的手筆向來不小,這次怎麼可能突然變得如此低調?
為人所不知的是,凡州在偃旗息鼓的表象下正在積極擴軍,原三營八萬將士,在一年的擴軍之後,迅速增長到了十三萬,很多參軍的男丁均是衝著那次的暴民事件,金云溪巧妙地將這股差點爆發的民憤轉移到了擴軍之上,既疏導了民憤,又擴大了自己的武力影響。外交上,鍾離蓮聯合了北越和迂國,藉由他們平和的朝廷格局,以及於魏、金兩大國交界的地理條件,順利開拓了另一條商業路線,這條商線不同於先前的絲路、鹽路橫穿北六國,而是繞過各國邊界,藉由魏、金邊軍的勢力,一路蜿蜒穿過凡州,南接魏、金夾道水域直通南四小國,北穿越、迂,直接通向北方遊牧族,在蘇叢叢的引導下,更是穿過了荒漠通向遙遠的異邦,在第一批商人順利透過荒漠歸回時,標誌著此路從此打通。
沒錯,她就是要將吳、 、高、豐四國逼進合圍圈,讓他們動不敢動,說不敢說,她不動手並不代表她不制裁,她用時間證明了他們的殘殺到底有多愚蠢,藉著魏、金邊軍的勢力,她不信他們敢妄動!就算敢妄動,也用不著她費事,魏、金已經有近半商人因這條路安全、收費低廉而加入了這條路線,她深信這兩大國不會為了幾個附屬國的利益而放棄自己的利益。
想屠殺,最好要清楚屠殺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在金云溪不斷地降低新絲路的關稅,並不斷地加收舊絲路(經過凡州)的關稅的誘惑下,魏、金及南方各小國的商人越來越多地湧向新絲路,不過三年時間,舊絲路慢慢退化成了廢墟,再也沒了先前的繁榮,甚至成了盜匪出沒最頻繁之地。何為笑看風雲,何為君子之仇?金云溪用了近四年的時間告訴了北四國政壇一個事實——凡是欺負凡州百姓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商路退化加上盜匪成患,讓剛剛有了點成績的各國又再一次陷入泥潭。而讓他們更沒想到的是,此刻穩坐在地圖前的金云溪正在沉靜地等待另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們萬劫不復的機會。
她說她要收了北六國,她說話從不食言,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五十六 夫妻聯手
在嶽北南十三歲這一年,她等待的機遇終於來了。
魏國東部三省遭遇兩季洪災,顆粒無收,最近又開始有瘟疫流行,尉遲尊不得不將儲備的軍費先挪用的救災上來,如此一來,勢必會在與金國的軍備競賽上棋差一招,由此,他需要找個人來合夥,一則減少與金國的正面對峙,二則拉一個人下水,以減輕他的損失,此時最好的人選莫過於隻手操控北方商路的金云溪!把她扶植起來,對他來說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威脅,而且還可以暫時借用一下她的財力。
於是,事隔近十年之後,他們夫妻再次聚首,正式場上,自然不會有破鏡重圓之類的戲碼上演,但也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切都那麼恬然,當然,那只是表面上的。讓尉遲尊在意的是她的消瘦,讓金云溪在意的是他身旁的小女兒。
一切政事談完之後,以他們倆的修養,自然不會像仇人一樣立即轉身就走,只是當眾人都退下後,金云溪覺得有絲尷尬。
十年不見,該說什麼,該談什麼呢?變得陌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言以對。
“父王,她跟母后長得真像。”他的小女兒是唯一一個例外沒有退下的人。
摸摸女兒的小腦袋,端起桌案上地青瓷茶杯,茶霧在他地臉前繚繞著。
細細看著他的舉動,卻不想看他身旁的小女孩。不知為何。從心底裡就有種抗拒感,她知道那是他跟皇后張氏所生的女兒,據說他非常寵愛這個小女兒。醋意早已在十年之前用幹,如今所剩的只有對自己過去的不甘,也許等這不甘消失了她才會自由吧?
小女孩沿著桌案一路挪到她跟前,那雙汪水水的黑眸,亮的像天上的星星,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叫什麼?”很難得有興趣跟小孩子聊天。
“天水。”小丫頭扶著桌角,小腳試探著往她面前伸。
天水二字讓金云溪勾唇淺笑。他是這樣來諷刺她的嗎?“好名 字。”只可惜這兩個字再也跟她沒有關係了。
“城主,北南少主來了。”侍女附在她耳邊小聲了稟報了一聲。
北南來了?她特意讓龍刃帶他一起北巡,就是為了不讓他跟他碰 面,不是她心狠不讓他們父子見面,而是以他現在地身份站到他面前,只能更讓北南自卑。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