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律才霍地挺直身子,正色道:“這樣的問題你也問得出來?大俠,那自然是行俠仗義了。看誰在打架了,就去勸勸架;誰欺負人了,就去教訓他一下;誰比較好玩,我就找他玩……”說到最後一句,眼睛裡看著九嬰,又露出笑意。
九嬰又問:“剛才你凝得那個人形叫什麼啊?”
潑律才不耐煩道:“人形便是人形,反正都是罡氣元神,偏生你們搞出那麼多說法,什麼拈花笑,什麼神武一怒,道理不都是一樣嗎?”
九嬰笑道:“不知我是如何被大俠盯上的呢?”潑律才出現得太過突然,他心中始終有疑慮,既然已經問了這麼多句,乾脆一問到底,把他的底子掏個乾淨。
也許是為太久沒人和他說話,潑律才一點都不介意九嬰審訊般的一連串串問題,他大笑道:“前幾天我追著一群沙羊玩,想看看它們平時都吃些什麼,跟了幾天了。卻衝出你們這些傢伙,射殺了我最喜歡的那幾頭沙羊……”
九嬰又奇又駭,從未聽過有人會找沙羊為伴的,想來這人年紀太大,玩心又重,早已到了玩無可玩的地步了。而當時圍獵,自己也和胡力胡健在一起,卻沒有發現羊群中有人。
答案馬上從潑律才口中出來了,只聽他道:“要看清這些沙羊吃得是什麼,那還不得靠得近些啊!我早早就偷來……借來一張沙羊皮,果然,那些沙羊就不再怕我了。我晚上偷偷埋伏在獵隊附近,想等你們睡熟了再報仇。”
九嬰驚道:“報仇?”心道此人真是喜怒不定,為幾隻沙羊就要殺人報仇。
潑律才得意道:“等了好久,你們就是不睡,我急了,心想這下正好尿急,等你們睡著了,萬一到時沒尿了怎麼辦?正在想要用什麼可以把那些獸皮弄臭。後來,便看見梵原的那些軍士圍了上來,一出手就殺了個女人。”
九嬰這才明白過來,潑律才所謂的報仇,不過是要向他們的獸皮上撒尿而已。其實以他的修為,便是明目張膽地這樣幹,也絕沒人能攔住他,大概是潑律才不願被女子看到吧。
潑律才又道:“我雖然討厭那些獵人殺我的沙羊,但那些梵軍也太橫了。我正要出來行俠仗義,你就將那些梵軍引開了,那些獵人果然不是好人,見你把他們引開,也不幫忙,裝上東西就撤走。”
九嬰這才確定胡家獵隊已離開,心中一塊大石踏實落地。
第三卷北冥
第二十章大漠遊俠'下'
潑律才道:“梵原人跟著你……不對,你也是梵原人。那些人跟著你,我又跟著他們,一前一後。沒想到他們笨得很,明明你就在左邊,他們卻往右邊追去了。要不是我看不順眼這些人,早拔刀相助、指明路徑了。我想,你這個人倒是有點我的仙風俠骨,便跟著你玩。不想,本大俠的眼光果真不錯。你確是好玩!”
九嬰聽完他這一番話,哭笑不得,這人跟著自己,底細又已被他看破,別說找靈珠,幹什麼事也不方便啊。心頭焦急,看著潑律才嬉皮笑臉的模樣,計上心來。當下問道:“潑大俠縱橫大漠,行俠仗義數百年,可曾參加過冥梵之戰啊?”他決定先套清潑律才的底細。
潑律才道:“哈哈,本大俠何止在北冥行俠仗義,梵原和清涼境我都住過幾百年的。”他一人獨行,數百年來難得有人關心自己的生平事蹟,心情大好,談性便起。九嬰卻是大驚,聽他適才說在北冥呆過三百年,若在梵原和清涼境也呆上這個時間,不是有九百歲了?
潑律才又道:“我是生在北冥的,幾十歲時便跑到梵原去了,那幾百年好不威風啊,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是有一次打……那是他們兩個一起打我,我不算輸。總之我一氣之下就離開梵原,跟著海船到了清涼境。清涼境那地方好,好玩的東西也多,就是人有些刁鑽古怪,玩了幾百年,我也膩了,想想還是回家吧,就又到北冥來了。卻沒想到過去北冥的森林草場少了許多,盡是些沙子。”他離北冥數百年,正是玉西真到北冥統一各部的前後,草場變為沙漠恰好就是這一段時間的事。
“我想啊,這沙子一點也不好玩,鳥啊獸啊都少了許多。就想去問是誰把它搞成這樣。誰知到處一走,發現北冥人不再象我小時那樣素食了,所以就要捕殺鹿羊,就要放牧吃光那些草場。可是他們不這樣也不行,他們都不會我以前的那種修真方法了。我又沒耐心一個一個教他們,也就算了。”九嬰看他的神情,似乎在想象他小時候的美麗景象,不過,這個“小時候”也比自己現在大得多。
潑律才突然氣憤道:“想不到,這一兩百年,這些傢伙太不象話了。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