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靦腆地向遊廊走去。女僕告訴她男主人和女主人要在那裡進早餐。
她發現薩耶勳爵和她一樣也借到了白天穿的便服,他穿的是白色柞蠶絲綢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異樣。
“我們早已派人到新加坡去叫裁縫了,”亨德遜太太和伯蒂拉打過招呼後說,“現在你不必去商店就能購置東西。我要說,這是我住在東方最欣賞的事情之一。”
“我怕我根本……拿不出錢來……買任何貴重的東西,”
蒂拉說,她想在離開這兒到達沙撈越之前她還得付旅館的膳宿費呢。
“別為這事發愁,”薩耶勳爵說,“我可以十分肯定輪船公司會賠償我們的全部損失。”
他向她微笑,以此來鼓勵她,並說:
“唯一的麻煩就在於在關於保險的整個辯論過程中;我們要等待:所以,在這段時間裡,伯蒂拉,你必須允許我做你的銀行家。”
“您真是……非常好心,”伯蒂拉回答,“可是……”
她想,在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是很難解釋的,她不想再次成為他的負擔。
但是在她開口前,亨德遜太太插言道:
“現在您就不用為這些小事發愁了,薩耶勳爵,我準備照應文斯頓小姐——更確切地說,伯蒂拉,如果她允許我這麼稱呼她。我享受為女兒打扮的樂趣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的女兒結婚已有五年,因此這將成為我給一位新加坡來的新來賓的見面禮。”
伯蒂拉想提出異議,可是亨德遜太太把她的全部論據都撇到一邊去了。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她說,“我的丈夫會告訴你們,我一旦下了決心想幹什麼事,沒有人能反駁我。”
伯蒂拉後來回想起來,那是多麼動人的情景呀,那些裁縫都是中國人,他們帶來成卷的各種衣料,把它們在遊廊裡攤開,任憑她審看、挑選。
那裡有緞子、金線織物,有十幾種不同花樣的繡花絲綢、一匹比一匹更吸引人。
伯蒂拉覺得她永遠也不可能作出決定,但亨德遜太太對於她的需要知道得很清楚。
她用敏銳和準確的語氣下命令,使人決不會誤解。
“請……請……再也不要了,”伯蒂拉一次又一次叫道,可是她的女主人不打算聽她的。
“我在沙撈越永遠也不能穿這麼些衣服,”最後她絕望地說。
“在沙撈越?”亨德遜太大叫道。“你為什麼要去沙撈越?”
“我要和姑姑住在一起,”伯蒂拉解釋說。
“啊,我不得不說你這麼讓人猜不透呀!”亨德遜太太說。“我萬萬想不到你這種年紀竟會志願到那麼荒僻的地方去!”
“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其他選擇。”
“據我從各方面聽到的,沙撈越是個非常沉悶、乏味的地方,但至少你會有許多漂亮衣服給你安慰,”亨德遜太太說,“我可以肯定你不必匆匆忙忙就到那兒去,在你離開之前,儘可以在新加坡把新衣服穿起來,讓這裡的人欣賞欣賞。”
伯蒂拉對此不知說什麼好。
她有一個感覺,她應當儘快離開這裡到沙撈越去。
但情況很明顯,走的時候她總不能除了來的時候穿的那件晚禮服以外什麼衣服也沒有,那件晚禮服果然不出她之所料,在經過樹林時已經弄得很糟了。
“一切讓我來安排,”亨德遜太太說,伯蒂拉暫時只能高高興興地照她說的去做。
在進午餐時,她知道桑德福爵士和夫人十分平安,他們已從住過一夜的那間很不舒服的避難所搬到幾哩外的一個種植園主家裡去了。
“我給他們捎了個口信,說我們在這兒受到極好的照顧,”薩耶勳爵告訴伯蒂拉。
“我很高興,”她回答說,“我不願意桑德福夫人為我擔心。”
“要是你在一起火時就去她那兒就對了,”薩耶勳爵說。
說時他帶著微笑,伯蒂拉知道這不是真的責備。
“我更喜歡和您在一起……”她老老實實地說,“還有,亨德遜太太也非常和藹。”
“萬一你對她在你身上的花費感到不安,”薩耶勳爵低聲說,“我可以讓你放心,亨德遜家非常富有,他們有慷慨大度的實力。”
她立刻嫣然一笑,這向他表明:對於他能體貼她的感情,她表示感激。
他想,儘管她借來的衣服很雅緻,她的微笑很可愛,然而她心中仍有著悲苦蒼涼和惘然若失的感情。
他有生以來還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