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見紅塵無滄桑天地一笑盡在懷終不負我翻雲手的氣度,倍感自豪地挺了挺胸,在官兵面前也不再自卑像孫子了——他們大帥面對伯爺都如此雲淡風輕,太長臉了,得意,得意!
蕭懷瑾點了點頭:“行,我去。”
*******
西關口一役以安定伯莫名其妙的取勝而暫時告一段落,因為拓跋袞的傷勢加重,叱羅託不得不後退到幾十裡外更為安全之所。這一退兵舉動,毫無意外地拖了王叔拓跋烏的後腿,拓跋烏兩萬騎兵停在高闕塞不上不下,差點氣炸了肺。
西魏內部圍繞軍功和權力之爭而內訌,這一切卻傳為了晉國的捷報。打勝仗訊息從幷州傳到毗鄰的煌州,傍晚,謝令鳶一行在慶遠縣的客棧下榻,聽見沿途百姓幾乎都在談及朔方北的兵事,或面有喜色,或額手稱慶。
大街上火燒爆竹,敲鑼打鼓,客棧掌櫃也是喜形於色,甚至豪爽地擺了擺手,示意今晚他們的馬草錢可以減半,說話都顛三倒四的:“今兒個聽說打了勝仗,你們是不知道,延祚四年那會兒,長安那位娘娘,把咱們這裡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收拾包袱躲胡人去了……”
‘長安那位娘娘’指的就是何太后了,掌櫃說的是延祚四年的互市,那次西魏人撕毀了協議,又打了進來,邊境駐軍被打得措手不及,幾個掌兵權的世家又拖延援軍來逼太后妥協,當時幷州煌州很是亂了一陣子。
民眾可不管政治博弈那套,他們只看得到因為簽署互市最終導致了這場兵亂,因而民間對何太后的評價很低,動不動也要罵她兩句。
這話聽得何貴妃垮了臉,自家堂姑姑再怎麼冷漠無情,聽見外人罵總是不舒服的,她想要喝斥,卻又頓住——在京城裡她的話是有分量的,可在這裡斥責小老百姓,他們能懂什麼?
她來不及發作便被謝令鳶拖上了樓,臨行前瞪了掌櫃一眼,掌櫃搓著臉莫名其妙。
聽這群人似乎是長安口音,近來世道真是亂啊。
外面已是金烏西沉,大街上人稀稀落落。這樣的蕭條有些歲景了——自從開戰,西域往來中原的商隊銳減,石板路面夾縫裡的野草,都比平時長快了幾分。
客棧裡安靜沉默,連續趕了幾日的路程,眾人倦得隨便吃了晚膳便各自回房。如今縣上最大的客棧都十分空曠蕭條,她們一人睡一間房也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