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的青山,是蜿蜒如仙女飄帶的溪水。”
“房簷生了青苔,籬笆沾了細雨……房前……種了大片的槿花,風一吹……就輕輕……低頭……”
“朝開暮落,一日風光。站在花叢裡天風環帶的人,一定是郎君了?”
再沒有聲息。
只聽得見,窗外落雪簌簌的聲音。是雪在這片大地上,寂靜地唱了幾千年。
而宋逸修躺在她懷裡,在美好的夢中,安靜睡去了。
何容琛等了很久,等得懷中人漸漸涼了,再沒有熟悉的暖意給她以支撐。
既然等不來他唱,她就舞動著手中的皮影,自己一個人,為他織完了那出祈盼了一生的夢。
“那個坐在茶霧後打扇微笑的人,一定是娘子了。”
“一株淘氣著攀爬花架的葡萄,用它釀出天下最美的酒,可以讓甘醴流入心房,映出心愛的人的倒影。”
“那酒很灼熱,能讓人看到亂花迷人。”
還養了狗。
屋子裡掛了雲綃的床帳。
擺著自己親手雕的木雕。
夏天釀了酒。
冬天醃了菜。
“他留了一句信,夢中茶霧舊黃昏,終作十年心曲十年燈。她也回了一句,蕉窗夜雨笙歌散,依稀半生煙雨半生人。信壓在窗臺上,很多很多年。”
“有人離去了,也在等著。”
“一直等著。”
。
快入夜了,殿外點起了燈光。徐徐地照耀著,溫暖,寧靜。
燈花偶爾搖曳,跳躍著,彷彿是在喚她,看它一眼。
何容琛轉過頭,看那夜中也明亮的光暈。這才發覺不知何時,滿面是淚。她平靜地擦掉眼淚,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了。
…………
雪一直飄到了翌日,宋逸修被送出宮外安葬。何容琛下令,送去宋氏郡望,廣平。他的族人都葬在那裡。
他想家。
她悄悄去送他。馬車沿著宮道緩緩啟程,在青石板上碾過,發出篤篤聲,彷彿遙遠的宿世輪迴,沉埋於她這二十年的宮闈歲月中,載著他漸行漸遠。
一瞬間,令她想起當年初入宮的時候,也是這樣。這世間,總有很多東西,是不隨時光而改的。
她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夕陽將她拉出長長的身影,幾乎觸到了那背馳而去的馬車,如時光蹀躞而行,如黎明跬步走遠。
馬車駛出宮,在關門的縫隙中漸漸遠去。那宮門沉重地闔上了。
它這般高,關住了她玲瓏懷春的心,關住了他意氣風發的一生;隔開了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