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委婉動聽的嬌喝。
嶽喜的刀又停在半空中。他不敢不停,因為那聲動聽的嬌喝是從轎中傳出來的。
楊玉心中又是一蕩,這次使他心蕩的不是轎中女人能命令眼前這些武士的權勢,而是她的聲音,這聲音委實動聽,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吸引人的聲音。
常潤香急步走到轎前,垂手道:“這人是鵝風堡的。”
“放了他!”又是一聲嬌喝。
常潤香怔了怔,馬上低了頭,畢恭畢敬地應道:“是。”他側過身,袍袖一拂,一股勁風襲向楊玉。
楊玉正在掙扎,突覺全身一暢,不覺托地跳起。
常潤香這一手鐵袖衫解穴的功未,道力之強,認穴之準,使在場的九人悚然一驚。這枯瘦老頭的功夫簡直是高深莫測!
老頭的功夫尚且如此,轎中主人的功夫更是不可思議。
九人心中讚歎、驚喜、恐懼、憂慮,各種心緒糾結在一起。嶽喜趕緊收刀,垂手退到一旁。
唯有不懂武功的楊玉,體會不到常潤香這手解穴功夫的精妙,他只是痴痴地站著,在想:“這轎中的女人怎麼會放了我?”
這確是他根本意料不到的事。
“你為什麼還不走?”轎中女人又柔聲問,那聲音似有一股極強的磁力。
楊玉極力地定住心神,沉聲道:“放了凌姑娘。”
這小子也太狂了!自己白撿了一條性命還不知足,居然還要求放凌雲花!他不是瘋,就一定是傻!
轎中沒有回話。
常潤香眼中閃過一道殺人的稜芒。
找死!九人一致認定這小子完了,連魏景文也不例外。
這小子再好的功夫,也決不是場上十餘名高手的對手,何況轎中的主人還可調動蜈蚣鎮上數百名援手。這小子死定了!
然而,場上繼續發生的事卻更使他們大出意料。
楊玉見轎中沒有反應,居然又說:“放了凌姑娘,你不放,我就不走!”那神氣簡直是在威脅轎中主人。
“放肆!”常潤香一聲厲喝,五指微屈已勾成利爪。
此時,轎中又傳出一道命令:“放了凌姑娘。”
滿場皆驚。九張由於驚愕而張大的嘴半天合不攏來。
魏景文在想:“這小子即便算是玉笛狂生的傳人,轎中的主人也不至於對他的話唯命是從呀!”他怎麼也猜不透其中的奧秘。
“可是……”常潤香對著轎內女人說:“凌雲花是……”
“我說放人就放人。”轎內傳來一聲不容拒絕的命令,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是!遵命!”常潤香立即改變口氣回答,同時出手解開了凌雲花的穴道。
楊玉向轎子作個長揖,道:“謝”
他正在不知該稱呼轎內的女人為夫人,還是小姐的時候,凌雲花已飛身而至,抓起他的手臂,轉身就跑。
沒人阻擋。沒人追趕,只有得到教主允許的人才能徑直透過長街街心,因此縱有吃了豹子膽的教丁也決不敢去招惹他們。
剎時間,凌雲花和楊玉已由長街跑出蜈蚣鎮,消逝得無影無蹤。
“啪!”凌志雲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茶盅蹦起老高。
“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他雙眼圓瞪,右掌高高揚起。
“爹!女兒下次再也不敢了。”凌雲花一面裝出極其害怕的樣子,一面悄悄地用眼光探詢著坐在靠椅中的凌志宏的反應。
凌志宏鐵青著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凌雲花在他臉上看不出對她的任何反應。
“二哥,”凌志遠說話了,“你就把她打死了又能怎樣呢?依我看雲花能從蜈蚣鎮脫身回來,便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們慶賀還來不及哩。若是說怪罪,就該怪罪那個小賊人,他好大的狗膽,竟敢哄騙小姐去蜈蚣鎮。”
“奴才!’凌志雲一聲厲喝,眼光落在了站在凌雲花身後的楊玉身上,“好大的膽!竟敢愉偷拉小姐去蜈蚣鎮,險些害得小姐丟了性命!蜈蚣鎮是你們去玩耍的地方麼?”
楊玉跨步走到凌雲花身前,一雙明眸靜靜望著凌志六、凌志遠、凌志宏三人,說道:
“奴才知罪,不該帶小姐擅闖蜈蚣鎮,請莊主處罰奴才,不要怪罪小姐。”
“不!是我逼他帶我去蜈蚣鎮的!”凌雲花閃身搶到楊玉身前,“爹爹,不能怪他!是我,真的是我……與他沒有關係……”
“死丫頭!還敢護著這奴才?”凌志雲見狀,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