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參見陳副統領。”
王麻子臉色倏變,項下幾綹稀疏的鬍鬚微微上翹。
老對頭禁衛軍副統領陳志宏到了,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
“好精彩的表演。”陳志宏笑著走進小店,“若不是我識破閣下這張麻臉的偽裝,恐怕剛才這一幕將我也會騙過,真追到三福酒店去了。”
王麻子沒吭聲。他正在緊張地思索對策。
陳志宏盯著他,笑道:“別枉費心機了,你是跑不掉的。還是乖乖地認命吧。怎麼?還不死心?”
王麻子在見到陳志宏時就已經認命了。此刻,他並非不死心,他想的只是如何在死前,將身上的蠟丸藏起來。
他低下頭,驀地,目光觸到躲在案板下的小孩身上。
那小孩叫阿毛,是鎮尾姚媽姆的孫兒,一個可憐人家的孩子。
希望或許就在這阿毛身上?
三、 小泥人像
陳志宏見王麻子低下了頭,於是道:“將東西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以前的官案也可一筆勾銷。”
王麻子抬起頭來:“我不明白,你說的東西是什麼?請賜教。”
陳志宏臉色一沉:“你不用裝蒜,你應該知道我之所指。”
王麻子心中已有了主意,故意遲疑了一下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陳志宏眉鋒一蹙,顯然已有些不耐煩了,但嘴裡卻道:“講。”
王麻子道:“請將我弟弟守仁一齊放過。”
他心中十分明白,只要他將蠟丸交出,他兄弟們都會沒命。
陳志宏爽快地:“行。”
王麻子將手伸進腰帶裡:“給你……”
陳志宏犀利的目光盯著王麻子的手臂,唯恐有詐。
王守道的輕易就範,使他不得不心生一成戒意。
王麻子手心捏著一把汗。腰囊裡的三把飛刀,若不能擊退陳志宏,轉走蠟丸的希望就得告吹。
根據以往他與陳志宏交手的經驗,三把飛刀很難將陳志宏逼退,成功率大概只有二成。
既然橫豎是一死,總得要試一試。
王麻子的手抽出腰間。
“不要!”內房裡爆出一聲狂喝。
王守仁揮著鋼刀,挑開布簾,電射而出。
一道匹練似的寒芒,兜頭向陳志宏斬落。
這一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驚人之處,憑陳志宏的武功,要應付這一刀是綽綽有餘。
但,這是不要命的一刀。不是不要對方的命,而是不要自己的命。
於是,這一刀便變得威力無比。
陳志宏可以有十幾種手法使王守仁喪命,但卻無法避開王守仁這不要命的一刀。
倉猝之間,陳志宏只得盡力往後一躍。
“嘩啦!”一聲巨響,店鋪木板牆倒坍一邊。
幸喜木板牆不結實,陳志宏才得以撞開牆壁,而避開王守仁的一刀。
“轟隆!”
“叮噹!”案板打翻了,平鐵鍋砸碎了。
鐵鍋的碎片,飛蹦的燒餅,騰起的白麵粉霧和塵埃,把燒餅店攪得天昏地暗。
王麻子迅速將一隻燒餅塞進阿毛懷中,俯首在他耳旁道:“快!”
與此同時,王守仁迸出一聲大喝:“大哥快走!”
王麻子彈身躍起,如同飛鳥,從西牆視窗掠出。
若能脫身,找到姚矣姆家便能找回蠟丸,若不能脫身,蠟丸的命運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一束利箭如同急雨,迎面射來。
箭鏃在炎日下閃著刺目的光輝。
箭桿破空的厲嘯,令人膽顫心驚。
王麻子就地一滾,滾過滾燙的麻石路面。
利箭碰在麻石地上,濺起火星,高高彈起。
王麻子從地上跳起。拔出腿肚上的匕首,默立在店前的小空坪中。
由於這一滾,他失去了逃跑的機會,已被二十四名禁軍侍衛圍在核心。
陳志宏在十步遠的地方站定,陰沉著臉看著他。
“呀!”王守仁揮舞著鋼刀,從店鋪的破牆裡衝出。
他渾身都是血,就象個從血缸裡爬出來的厲鬼,那是趴在店鋪地上的兩名禁軍侍衛的鮮血。
他步履踉蹌,顯然又添新傷。
陳志宏的手猛然一揮。
隱身在街巷口的禁軍弓箭手,放出一排弓弩利箭。
王守仁狂叫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