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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聽說孟爺的孫子也是個恃寵而驕的,在外面打著薛府的名頭為非作歹。薛大人出了名的仁慈,為了保持名聲自然是多有寬宥;薛夫人是個軟蛋,當然也管不明白;薛府最高權力執掌者薛老太太有丈夫必須寬宥孟家後代的遺訓,就是想出手也出不去。

薛銘既沒有聽過老太爺的遺訓,又沒有什麼美名傳揚更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軟蛋,孟家的威風自然需要她來殺。

聽了她狗熊到狐狸的理論,覺悟高的自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都箴默不語靜候。一時間落針可聞,靜的連薛銘都覺得忐忑。她清了清嗓子,“她不是有厲害的老子娘和兄弟麼?去打發人叫來,也要他們評評理,我今日教訓的她對不對。”

說著就轉身要進門,偏巧這時候身後響起一個低低柔柔帶著幾分端莊的聲音響了起來。“二侄女合該消消氣,這請孟家人進內宅的事便是放一放也不打緊。”

薛銘聞聲轉頭,見一個穿著褚色魚紋長裙,手上掛著一串名貴的紫檀雕羅漢佛珠,頭挽著矮髻,相貌極其年輕,打扮卻十分蒼老的中年婦人正扶著同樣穿著素雅的婢女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向自己走來。

薛銘迅速調集了原主的記憶,盈盈福了身,親熱的喚道,“二嬸。”

043 二嬸(二)

這位老莊入定,看似遁入空門的美貌婦人,正是這薛府的二夫人,薛銘的二嬸趙氏。

聽見薛銘如此熱絡的招呼自己,自然也是十二分的高興。臉上笑容輕輕淺淺的,卻盡是溫柔嫵媚,說不出的和人眼緣。

薛銘下了臺階去迎她,“二嬸今兒怎麼有空來了?可是吵著你了?”

這時候該是午休的時候,而這位守寡多年的薛二夫人趙氏有個習慣,一到午休的時候就愛在佛堂裡誦經,她是整個府上女眷中唯一一個不需要午休,卻依然精神抖擻的。以老太太為首的佛教派都認為這是因為誠心向佛的原因,而薛銘卻覺得佛祖很忙其實顧及不上小小的趙氏,她一定有秘密。

二夫人趙氏還是掛著那一貫溫婉無害的笑容,挽上了薛銘伸出的手臂。“今日繡好了一副壓驚的符咒荷包,給你送來,正巧看見方才一幕。”一面說著,一面掃過去看了一眼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絲竹,眼底看不出是什麼樣的情愫,但表情卻恰到好處的寫滿了同情和不捨。

薛銘見此對侍立一旁的婢女們打了一記眼色,很快便有人將不省人事的絲竹拖了下去。

“下手委實重了一些。”趙氏低垂了眼眸繼續往前走,快速的捻動了幾下手中的念珠,口中還喃喃的唸了幾句佛,“佛祖以慈悲為懷,若是有人犯錯,只訓誡一二便也是了,何必這樣大動干戈,輕則臥床幾日,重則魂歸故里。殺氣太重,對自己也不好。”

薛銘嘴角抽了抽,笑道,“二嬸說的是,和不該殺氣太重。只是,這丫頭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先是勾引二哥在前,又是目中無人在後,若不嚴懲一二,恐怕薛府上下都忘了,誰是主子。”

婢女勾引的是趙氏的兒子,按理說她要比薛銘還氣憤。可她卻是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想要上位的下人很多,主子不糊塗便是。”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了屋,薛銘讓了上座給趙氏,自己招呼著遞上了一杯茶也緊挨著坐下。

趙氏端著茶碗,用杯蓋輕輕波動漂浮的茶葉,又道,“方才侄女說要請孟家人進內宅來,二嬸少不得要來提醒一二。這孟家,咱們惹不得。”

“為何?”薛銘將目光自手中茶碗處拔了出來,抬頭去看二夫人趙氏,有些明明奇妙。

“你也知道這孟家的來歷,老太太都要敬著三分的。若真是因絲竹這件小事吵嚷起來,孟老太太告到老太太跟前兒,怎麼好收場?他們不過是奴才,老太太再清楚不過的,自是不會為了他們責罰自己嫡親的孫女,可孟老太爺對咱們薛家有恩。我們責罰孟家人,傳揚出去,外人豈不是要說咱們薛府忘恩負義,薄情寡恩?你爹爹是內閣首輔,名譽最是要緊。”

這些都是大道理,薛銘自然懂,她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真的就將孟家折騰起來,不過是殺雞儆猴給個顏色瞧瞧罷了。既然有人來做和事老,她也樂意順坡下驢,便道,“多謝二嬸提點,這絲竹因是壞了規矩引誘二哥,不若就交給二嬸處理吧。”

好個精明的丫頭,把人打的半死不活,耍夠了威風,又要將爛攤子推給自己?二夫人趙氏挑眸看了看薛銘,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被你打成這樣,少不得要請太醫來才能治的好了。”

看似挪揄的話,卻其實巧妙的將薛銘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