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想再勸兩句,可知道薛銘的脾氣,便也只得作罷。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
碧絲此時匆匆進了門,許是因為走得有些急,臉上帶著一絲紅暈。道,“夫人,侯爺是自己入宮的。可陸二爺和顧全都被派出去辦差事了。”
顧長平隻身入宮,將自己的兩個親信留下,必定是宮中出事了。
薛銘心裡咯噔一下。慌的六神無主。好半天才緩和下來,情緒,道,“去叫碧煙來。”
陸昕是個大老粗,他欽佩碧煙識文斷字,又頗有些智謀。許多事情都願意和碧煙商量,碧煙便是他的智慧囊。
宮中倘若有變。一定早就有風吹草動。薛銘身居內宅,訊息都被顧長平擋住,不知道實屬正常。可陸昕是顧長平身邊最得力的干將,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他但凡是知道些什麼,總要告訴碧煙些的。
薛銘打定主意,要問一問碧煙。
片刻之後,碧煙便被碧絲領了進來。給薛銘行了禮,束手站在一旁,低垂著頭,同往日裡一樣恭順中透著幾分驕傲。
薛銘招了招手。“你來我身邊坐。”
平日裡薛銘同碧絲幾個說話,總愛叫她們坐在自己身邊。碧煙倒也不覺得什麼。自搬了一個繡墩在薛銘跟前坐下。
薛銘又道,“陸二爺今日出門,可同你說去了哪裡?”
碧煙聽問陸昕,臉上有焦急。“夫人。奴婢正要同你說這事兒。”
薛銘一聽,忙聚精會神的盯著碧煙。心裡頭越發的緊張起來。
碧煙臉上的神色一不大好,“前日,二郎說侯爺有差事吩咐他去辦,一早就走了。可卻到了今日還沒回來。奴婢問素日裡跟著的人。也都不知道二郎去了哪裡。他素日裡什麼事情都同我說的,偏那日我問他去哪裡,他只說出去。很快就回來,叫我別擔心。可這一走就是兩日,奴婢奴婢怎麼能不擔心。”說著,便帶了哭腔,眼眶也有些紅了。
如今眼瞧著便到了臘月婚期,一切都好好的,倘若這節骨眼上陸昕出了什麼差錯,倒叫碧煙如何是好。
薛銘聽了這話,便知道定是出了大事。而顧長平也早就有所洞悉,先拍了陸昕去佈置。
心裡越發的著急起來,但還是握住了碧煙的手。安慰道,“你莫要擔心,陸二爺素來辦事穩妥,且有功夫在身。一般人為難不了他。你且別慌,待侯爺回來。我替你問一問,再派人去尋一尋。”
碧煙最是信服薛銘的,聽她這麼說,倒似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重重點頭。瞧著薛銘等人的神色也不對,後知後覺才發現許是顧長平也出了事。想到這,更是悲從中來。才剛抑制住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薛銘心裡急,見她哭也覺得如鯁在喉,難受的要命。
顧長平往日裡的柔情湧上心頭,胸口越發的氣悶難受。
現下寧遠侯府支離破碎,孩子們又還都年幼。倘若宮中真有什麼,叫顧長平出了什麼差錯。寧遠侯府能不能保住暫且不知。便是保住了,興哥兒這般小的年紀,如何能扛得起這偌大個侯府。即便是她素有智謀,以一己之力也難保寧遠侯府榮華。偏偏興哥兒的叔伯長輩中也沒有可信任的。
薛銘正焦急時,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個人來。
三房的立四爺,三叔出家之後,他極力請求要離了寧遠侯府,顧長平沒應,且又對他萬般禮待。難道是早就留了後路的?
三房四爺若離了寧遠侯府,丟了侯府少爺的身份,又沒有功名在身,只怕是寸步難行。顧長平不計較父輩恩怨,將他留下庇佑,如此施恩於他,他如何有不感激的?
但凡顧長平或者是寧遠侯府有什麼事情,他只有鼎力相助的份兒。
不為報答顧長平,也要替他自己的前程想。
想到這,薛銘越發覺得心裡難過。
顧長平連後繼的事情都想好了,難不成這次是個大災難不成?
倘若朝中真的有事,榮國公府上必定也有變動。孃家父親薛首輔自然也會知道一些風聲的。
薛銘勸自己先莫要亂,等一日再說。
想著,便吩咐碧絲他們都下去,自己則洗漱睡下不提。
到了第二日的晚上,顧長平還是沒有回來。連顧全和陸昕都不知所蹤,薛銘這才開始有些著急。
那幾個素日裡看著安穩的姨娘,和各府送來擺設的侍妾們,此刻卻都活躍起來。
全都藉著晚上來給薛銘請安的空檔,詢問顧長平的蹤跡。沉不住氣的,臉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