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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上課的時候,窗外的喜鵲不斷展翅飛旋,窗內的師生彼此交換著會心的微笑。原來雀鳥的要求並不高,只要我們肯留下幾棵樹,只要我們不去給它們以無謂的驚擾,美麗的雀鳥就會安心地停留下來,停留在我們的身邊。

而你呢?你也是這樣的嗎?

透明的心

陪母親去醫院做復健治療,是我沒課的日子裡一定會去做的工作。

儘管外面陽光普照,醫院裡仍然有股隱隱的寒意,生病的朋友遇見了也會打個招呼,他們的臉色總是比平時的要陰暗多了。

一個實習的小護士走過無人的長廊,兩邊的落地玻璃窗把陽光帶了進來,鋪在光滑的磨石子地上,劃出一個個的方格。穿著淺藍色衣裙的小護士忽然微笑了,踮起腳尖開始在這些方格里玩起跳房子的遊戲,一路向走廊這頭跳了過來。

我就站在走廊的這一端,心中能完全感覺到她的歡喜。是啊!小女孩,快擺脫掉那些病房裡的疾病與痛苦吧,在這個有陽光的長廊上,年輕的你有著一切感受快樂與幸福的權利。

我安靜地站在滿頭白髮的母親身後,隨著她緩慢的腳步往前走去,長廊外,新長出來的葉子在陽光裡竟然是完全透明的。

在你的凝視之下,我多希望我也能有一顆完全透明的心。

獨木

喜歡坐火車,喜歡一站一站的慢慢南下或者北上,喜歡在旅途中間的我。

只因為,在旅途的中間,我就可以不屬於起點或者終點,不屬於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在這個單獨的時刻裡,我只需要屬於我自己就夠了。

所有該盡的義務,該揹負的責任,所有該去爭奪或是退讓的事物,所有人世間的牽牽絆絆都被隔在鐵軌的兩端,而我,在車廂裡的我是無所欲求的。在那個時刻裡,我唯一要做也唯一可做的事,只是安靜地坐在窗邊,觀看著窗外景物的交換而已。

窗外景物不斷在變換,山巒與河谷綿延而過,我看見在那些成林的樹叢裡,每一棵樹都長得又細又長,為了爭取陽光,它們用盡一切委婉的方法來生長。走過一大片稻田,在田野的中間,我也看見了一棵孤獨的樹,因為孤獨,所以能恣意地伸展著枝葉,長得象一把又大又粗又圓的傘。

在現實生活裡,我知道,我應該學習遷就與忍讓,就象那些密林中的樹木一樣。可是,在心靈的原野上,請讓我,讓我能長在一棵廣受日照的大樹。

我也知道,在這之前,我必須先要學習獨立,在心靈最深處,學習著不向任何人尋求依附。

白帆

可是,我如何能做到呢?如何能不尋求依附?在我的心裡,不是一直有著你嗎?

你是一艘小小的張著白帆的船,停泊在我心中一個永不改變的港灣。

我對你永遠有著一份期待和盼望。

在年輕的時候,在那些充滿了陽光的長長的下午,我無所事事,也無所怕懼,只因為我知道,在我的生命裡,有一種永遠的等待。挫折會來,也會過去,熱淚會流下,也會收起,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氣餒的,因為,我有著長長的一生,而你,你一定會來。

今天,陽光仍在,我已走到中途。在曲折顛沛的道路上,我一直沒有歇息,只敢偶爾停頓一下,想你,尋你,等你。

霧從我身後輕輕湧來,目光淡去,想你也許會來,也許不會,開始害怕了。

也開始對一切美麗的事物憐愛珍惜。不管是對一隻小小的翠鳥,或是對那結伴飛旋的喜鵲;不管是對著一顆年輕喜樂的心,或是對著一棵亭亭如華蓋的樹;我總會認真地在那裡面尋你,想你也許會在,怕你也許已經來過了,而我沒有察覺。

日子在盼望與等待中過去,總覺得你好象已經來過了又好象始終還沒有來,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呢?你到底是一種什麼模樣呢?

總有一天,我也會象所有的人一樣老去的吧?總有一天,我此刻還柔軟光潔的髮絲也會全部轉成銀白,總有一天,我會面對著一種無法轉寰的絕境與盡頭;而在那個時候,能讓我含著淚微笑地想起的的,大概也就只有你只是你了吧?

還有那一艘我從來不曾真正靠近過的,那小小的張著白帆的船。

孤獨的行路者

生命原來並沒有特定的形象,也沒有固定的居所,更沒有他們所說的非遵循不可的規則的。

藝術品也是這樣。

規則只是為了膽怯與懶惰的行路者而設立的,因為,沿著路標的指示下次下去,他們雖然不一定能夠找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