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拖家帶口的,而且一個個都是餓的眼睛發綠,想要把這些災民給安置下來,對當地的經濟、糧食儲備、治安和官員素質等,無疑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松江府城中的總人口也不過才二十多萬,現在忽然湧來佔總人口十分之一的災民,這對於整個松江官場來說,絕對是一件天大的麻煩。
一個官員的清廉與否並不是衡量一個官員好壞的唯一標準,比如許慎中的父親許冠,身為松江府知府,該收的錢他也一文沒少收,自然談不上是什麼清官,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卻頂住了巨大的壓力,在山東災民到達松江府的第二天,立刻做出開倉放糧的決定,城門外一字排開立起六座粥棚,官倉中成袋的大米被搬到這裡,變成香噴噴的大米粥發放給災民。
不過許知府雖然做出開倉放糧的決定,但官倉牽扯到整個松江官場的利益,哪怕他身為知府,也不敢從中拿出太多的糧食,否則整個松江官場都會牴觸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知府在開官倉施粥的同時,也開始四處遊說城中的富商,希望他們能夠慷慨解囊賑濟災民。雖說有錢的富商並不完全都是為富不仁之輩,但人性總是自私的,而且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平時做個生意還要精打細算,更別說一下子拿出來賑濟災民了。只不過礙於許知府的面子,他們最後也拿出了點錢意思了一下。
周家前院的暖閣內,周重、鄭經、張況與李政四人都在,另外前幾天剛結交的許慎中也坐在廳中,只不過這時許慎中卻是滿臉的怒容。
“呯!為富不仁!為富不仁啊!松江府家財超過萬兩以上的足有兩百多家,可是這些人捐的錢卻還不足五千兩,而且謝家、王家和李家等幾個慷慨的人家捐贈的加在一起,就佔了其中的一大半,剩下的絕大部分富商卻只捐了區區一千多兩銀子,甚至有些吝嗇的人家,竟然只捐了幾兩碎銀子,也真虧他們拿的出手?”只見許慎中忽然一拍桌子,大聲怒斥道。
許慎中身為許知府的兒子,自然對災民的事知道的十分清楚,而且這些天許知府為了捐贈的事唉聲嘆氣,頭髮都愁白了幾分,這讓許慎中對那些富商是惱恨不已,今天剛好周重通知他來拿書稿,於是將滿肚子的怒火都發洩出來。
“慎中兄,現在光是罵那些富商也沒有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救助城外的災民,五千兩銀子看似不少,但是隨著災民的到來,整個松江府的糧價都上漲了幾倍,這些銀子再加上官倉中放出的糧食,恐怕最多也只能支撐到年底,若是沒有後續的糧食接上,恐怕外面的災民大部分都無法熬過這個年關啊!”鄭經一臉焦急的道,身為一個讀書人,他有著一顆憂國憂民之心,對時政也最為關心,這點也是周重和李政幾個最佩服鄭經的地方之一。
“唉,就算是熬過了年關又如何,這幾年的天氣這麼異常,過了年後最少兩個月才會轉暖,這兩個月才是最難熬的!”這時張況也開口道,他那張天生的笑臉上也帶著幾分憂慮。
“這個倒不用擔心,我父親已經向南京上書,請求調撥一批糧食前來賑災,據說問題不大,但是要過了年才會調撥,估計會在下年的二月份才能到!”許慎中這時開口道,不過在說到最後時,語氣中卻帶著十分的無奈。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無論事情有多麼的緊急,一切都得按流程來辦,至於中間浪費的時間,就不是上頭那些官老爺們考慮的問題了。
“二月份,他們怎麼不等到明年秋收再送來?”脾氣最直的李政怒斥道,之前許慎中提到捐款最多的李家就是李政的家族,別看他們家中世代經商人,但卻以樂善好施聞名鄉里,對於捐款一向也十分熱心,甚至根本沒等許知府開口,李家就捐了八百兩,這已經是筆不小的數目了。
“如此說來,許知府手中錢糧用完時,距離朝廷調撥糧食到達的時間有將近兩個月,若是不解決這兩個月的糧食,我還擔心災民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下,萬一做出什麼衝擊府城之類的事,到時恐怕會把整個朝廷都給驚動!”最後一直沒有開口的周重忽然說道。
周重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也比不過捱餓的滋味,特別還是一群被飢餓折磨的人,為了一口吃的,他們絕對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而且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來,歷史上許多農民暴亂都是因飢餓而起。
聽到周重的話,鄭經他們也都變得臉色凝重,其中許慎中顯得最為焦急,畢竟他父親身為松江府的知府,若是真的發生什麼災民衝擊府城的事,那他父親可就難辭其咎了。
“兩個月的錢糧,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按現在糧價,我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