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多慮了。”小主子主意正就好,只要腦子是清楚的就不怕別人算計。
“時辰到了,主子該往前頭去了。”
巳時已過一半,日頭就快上來了,趙秉安攏袖後斂,望向前院的目光“興致盎然”。
“走吧,該咱們登場了……”
大宅以臨河水榭為界,南北鋪開兩分,南武北文,各位大人正在席間閒聊,猛的發現前方一靜。
“踏踏踏……”侯府鐵衛的動靜不大,但在毫無遮掩的情況下卻也足夠引人注目。
“嚯……”
“踏……”
一行一立,盡顯軍法治家的風氣。難得是宴中的下人一點都沒有被影響,還是剛才那般井然有序。
不過這會兒可沒有人敢再在席上大放厥詞,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京中的那位公子就要出來了。
“諸位久等了,在下京都趙秉安,與諸位見禮。”
富貴王侯,翩然公子,河北何曾出現過這等人物。滿座賓客恍然一愣,卻在目光滑落到鐵甲之時悚然驚醒。
瞧著一身高華氣度的趙秉安,一時間宴上之人倒是沒有幾個敢上前接話。一來,年紀小的自慚形愧,年紀略長的也不好自折身價;二來,趙秉安身份特殊,貿然湧過去,難免有攀附之嫌。
倒是按察使司一些“冷麵鬼”主動上前和趙秉安寒暄了幾句,到底在官場上混,哪能一點眼色都沒有,眼前這小子,三法司的門路他都通,日後想入京,說不準就得求到他頭上呢。
有人開了個好頭,場面一下就熱絡了起來,各大衙門來拉關係的人絡繹不絕,趙秉安身後每一股勢力幾乎都有人惦記。
趙秉安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帶著聚集一處的分家家主跟各方勢力周旋,他今兒的主要目的就是表明一個態度,“身後這些人都是我永安侯府罩著的,大家日後辦事的時候眼睛擦亮點,可不要誤傷了去……”
都是場面上的人物,這層意思大家都懂,有永安侯府這麼棵大樹靠著,只要不是你死我活的事,他們就儘量不去招惹趙家人就是了。
河北分家走的都是武路,往常倒是可以在鄉下稱王稱霸,但在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兩大衙門面前都是心虛的很,他們從前打死都沒想到自己可以和這些大人把酒言歡,此時端著酒杯的手都有些晃,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的不可自抑。
“少主,守備府的人都撤了,郭緒現在正在往大宅這邊趕。”
“糧道衙門差役尚不足百丁,他從哪拆借的人手?”
“據暗衛探查,他私自動用了年處仁的許可權,調動了北直隸駐城守軍。看來他是鐵了心想在今日把咱們侯府的分家給一鍋端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好!吩咐下去,鐵甲回攏,開門迎客!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誰把誰一鍋端了!”
第140章
一場盛宴怎能少得了歌舞呢,全河北數得上名的演藝大家今日早早的就聚在留兒街; 等著露臉呢。
趙秉安高居於臨河水榭; 瞧著底下游刃有餘的分家之子; 心裡的怒火稍解了些; 眼神示意蔣達可以正式開宴了。這氣氛要是炒不起來,待會的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為此,趙秉安甚至默許了守備府準備的一些小把戲,比如此時穿梭於諸位賓客之間的粉衫丫鬟,個個含羞帶怯……
絲竹之聲漸起,席間杯籌交錯,歡聲笑語不斷; 端的是一副妙景。
“我有一段情呀; 唱給諸公聽呀。
諸公各位靜呀心靜靜心呀
讓我來唱一支秦淮景呀
細細呀 道來
唱給諸公聽呀
秦淮緩緩流呀
盤古到如今
江南錦繡
金陵風雅情呀
瞻園裡堂闊宇深呀
白鷺洲水漣漣
世外桃源呀
…… ”
“金陵與北直隸千里之遙; 倒是難得聽見這吳儂軟語。”趙秉安辦這場盛宴不過是臨時起意,眼下這幾位金陵名釵恐怕是一路風塵,馬不停蹄趕到的。
“能入公子法眼,就是她們的榮光了。”趙十三於風月一途最是精通; 眼前這個聲樂班原是他特意在江南尋摸來獻給自家老子的; 但因緣際會,今兒就用上了,倒是沒想到能搏侯府這位一聲好兒。
揚州瘦馬甲天下,卻敵不過秦淮河的縷縷風情。怪道都說金陵遍地是軟鄉,文武英才皆難逃。北席上這些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