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是了。不過,”
說到這裡魏星言一頓,他撩了一眼坐在末尾的姚甜甜,帶著不屑說道,“你們的村塾先生是個臨陣脫逃之人,能教出什麼樣的學生來啊?如果他怕丟人,提早說話,不比也罷。”
再一次接收到對方獵鷹一樣的眼神,還是讓姚甜甜心神一震,心頭更加警惕了起來。叔叔提議請七叔公主持比試,七叔公開啟祠堂,並且請來了村子裡的所有人,讓魏星言私下裡接觸狗娃的計劃泡了湯。事情都已經定局了,他還是不忘扯上叔叔,他到底意欲何為?
姚甜甜心思轉了幾轉,還在思索魏星言的意圖,狗娃卻受不得他的激將,站起身來,自豪又激動的說道,“我家先生曾經,不管做詩還說作文,講究的是心隨意動,文思泉湧,自然而然。我之前雖然也做了好文章,但是我不想佔你的便宜,咱們就當場以物賦詩!”
狗娃話音剛落,門外突然起了一陣風,一團團雪白的柳絮飄飄蕩蕩的從祠堂的大門飄了進來,忽悠悠的打了個旋,一大部分又隨風遠去,衝上了房頂屋樑,甚至是騰空而且,如同大雁一樣,飛入了遠處的藍天白雲之間。
唯獨有兩團柳絮,沒有隨風離去,反而慢悠悠的落在了魏星言和狗娃二人的面前。魏星言瞅著眼前的柳絮,漫不經心地說道,“好,既然你家先生還識得一點文人的傲骨,那我們就以柳絮為題作詞一首好了。”
魏星言的話正好說道了狗娃的心理,他豪氣的一揚手,朗聲說道,“好,就依魏先生!”
魏星言沒有答話,他眼神迷離的望著眼前雪白的柳絮,潔白、飄忽的柳絮似乎勾起了他什麼美好的回憶,獵鷹一般的眼神柔和許多,他沉吟了一下,開口吟道:
“三月芳菲看欲暮。
胭脂淚灑梨花雨。
寶馬繡軒南陌路。
笙歌舉。
踏青鬥草人無數。
強欲留春春不住。
東皇肯信韶容故。
安得此身如柳絮。
隨風去。
穿簾透幕尋朱戶。”
吟唱完畢,魏星言久久沒有說話,彷彿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
姚甜甜於詩詞一道上所知了了,她沒有完全聽明白魏星言的詩詞,只不他的神色讓姚甜甜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哀怨,讓人相信他不是在牽強附會,一切都是他親身經歷過的。
當然,姚甜甜不關心他的哀怨,一個有著獵鷹一般的眼睛,隨時準備捕捉獵物的人哀怨的也不過是抓得兔子太少吧。但是,他吟唱中用的‘寶馬’、‘繡軒’、‘笙歌’、‘韶容’等詞語卻表明他絕對不想他自己宣稱的那樣,只是個讀過幾年書的落魄風水先生,他經歷過富貴,或者還在過著富貴的生活!
這樣一個人,本應該是和一個窮鄉僻壤的落魄村塾先生沒有什麼交集的,更談不上會有什麼仇怨的,那這個魏星言獨獨針對叔叔姚潤之是為了什麼呢?姚甜甜想通了了來人的身份,卻更加迷糊了。
姚甜甜心頭扒拉著小算盤,楊賴頭那邊已經‘啪、‘啪’、‘啪’的鼓起了掌來,他熱切的說,“好詞,好詞啊,這是我自出孃胎以來,聽到的最好的詞賦了,魏先生真是了不起!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回應楊賴頭熱切的馬屁的不知道是誰一聲輕輕的嗤笑,主持比試的七叔公神色一肅,警告一般的環視了一下眾人,自己清了清喉嚨,公正的點評到,“不錯,不錯,魏先生這首漁家傲,魏先生的這首詞婉轉清新,帶著淡淡的哀怨,又貼了柳絮的特質,確係上乘之作。”
有了七叔公的高度點評,楊海富也大膽了起來,他興奮站了起來,對著狗娃說道,“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跟著姚潤之一個小小的村塾先生就以為學到了什麼?遇到了魏先生這樣的高人,知道自己井底之蛙了吧,在祖宗面前丟人顯眼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被楊海富這麼貶斥的狗娃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的目光一直隨追著隨風飄逝的柳絮,一直遠遠的望到了天際。突然,他的雙眼中的神采一點點的亮了起來,雙手一扶太師椅,站起了身來,旁若無人的吟唱到:
“老祠堂前春解舞,東風捲得均勻。
蜂團蝶陣亂紛紛。
幾曾隨流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
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
狗娃一氣呵成的吟唱完一首臨江仙,氣勢如虹的吐出了心中的吶喊: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姚甜甜卻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