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放著一大排標明不同專題的採訪筆記。這一冊冊按專題分類的採訪筆記,如今整齊地排列在我的書房的檔案櫃裡。這些採訪筆記將來也有“資格”進入歷史檔案館。
比起採訪筆記,錄音帶更為重要。筆記畢竟只能記錄大概,不能完整地記錄口述者的每一句話。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我揹著飯盒那麼大的錄音機到處採訪。通常,記者們採訪之後,是不儲存錄音的,把錄音帶“抹”掉重新使用。我以為,錄音帶上的聲音,是極其珍貴的,所以我總是儲存這些磁帶。這麼一來,我的磁帶消耗量就很大。那時候,要憑上海作家協會的介紹信,我才能從上海磁帶廠整箱整箱買錄音磁帶。如今,我儲存著上千盤錄音磁帶,成為寶貴的“歷史的聲音倉庫”。進入二十一世紀,我開始使用數碼錄音,輸入電腦之後,刻成光碟儲存,要比錄音磁帶要方便多了。
所謂文獻,是由“文”與“獻”所組成的。“文”即檔案、圖書等書面資料,“獻”即口碑,也就是當事人的口述。“文”是“死材料”,而“獻”則是“活材料”。“獻”可以填補“文”的許多不足。在我看來,檔案固然重要,口述歷史也極為重要:
一、透過口述歷史,可以瞭解重要檔案的產生背景、起草過程,有助於瞭解這些重要檔案。比如,1956年4月5日以《人民日報》編輯部名義發表的《關於無產階級專政的歷史經驗》、同年12月29日的《再論無產階級專政的歷史經驗》、中蘇兩黨論戰時的“*”、1966年的《五·一六通知》等等,這些重要的“文”,即便過幾百年、幾千年都能查到,但是這一檔案是誰起草的,在什麼樣的背景下起草的,寫作過程中作過哪些修改,哪些話是誰加的,未必清楚。我採訪了陳伯達、王力、關鋒等當事人,請他們回憶起草過程,這些口述歷史對於瞭解這些重要檔案的產生背景是很重要也很珍貴的。
歷史老人“凝固的聲音”——錄音帶庫(2)
二、透過口述歷史,可以瞭解重大歷史事件的細節。“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