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玉臉越來越黑,見澹臺於磬雖然低著頭,但嘴角的笑意滿滿的都快溢位來,心下更是煩亂。當下擺擺手,不耐道:“都給我出去!”
澹臺於磬把東西都擺好,躬著身出去了,小李子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家心情似乎不那麼好的殿下。只見溪玉慢慢在桌前坐了下來,轉眸看了看那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眼底隱隱閃過一絲掙扎。
見四下無人,溪玉握起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下,然後,端起碗,攪動兩下,慢悠悠地喝了起來。喝完了,還意猶未盡地咂咂嘴,那樣子甚是香甜。
他自認為做的隱秘,殊不知,這一切都落入簾子後一雙閃著精光的小眼中。
小李子咬著手絹,心中甚是糾結。真是搞不懂,他家殿下明明很喜歡那個程嚴弄的東西,卻還總是給她臉色看,搞得他都不知是對那程嚴好一點,還是差一點。
男人心,海底針啊!
小李子猶在胡思亂想,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回頭,就見了個小侍從跑進來,滿頭的汗。小李子皺眉:壓低聲音道:“什麼事情如此慌張,沒看到殿下正在進食嗎?”
那侍從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也來不及告罪,就急急道:“回李公公的話,太女殿下說要回宮,我們這些人都勸不住,還請勞煩公公通報二殿下一聲。”
溪玉的聲音從簾後傳出來:“進來說話。”
那侍從一聽,臉上的表情似鬆了口氣,連忙進了裡間,見溪玉簡單披著衣服坐在椅子上,清透的雙瞳直直地看向自己。那侍從臉一紅,連忙低下頭,道:“殿下,還請去看看我們小殿下,因為昨晚的事,主子嚇壞了,一直鬧著要回宮……”
溪玉略微一沉吟,站起身:“我去看看。”
小李子一見這架勢,連忙上前服侍他更衣。溪玉心裡惦記著曦兒,也只是穿了件便服就直往她住的營帳走。
才進門,就被撲了個滿懷。
小太女死命往他的懷裡鑽,哭著道:“玉哥哥,我們不要再呆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昨晚、昨晚我就差點——我好害怕,我們回宮好不好?”
察覺到手下小小瘦弱的身子抖的厲害。溪玉心底湧上一股憐惜,拍拍她的背:“別怕,有玉哥哥護著你,沒事的。”
小太女在他懷裡頻頻搖頭,淚水沾溼了前襟,嗚咽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和那雙黑亮水潤的眼睛對視著,溪玉心軟了,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回去。”
這麼說完,當下連晚飯都沒來的及吃,溪玉就帶著小太女回了宮。
哄著小太女睡著,溪玉抽出一直被她攥在手裡的袍角,輕手輕腳地退出來。和夢柳打了個照面,見對方臉帶歉意地朝他福身,溪玉只是點了點頭,便走出了東宮。
夏日的夜,到處瀰漫著幽靜的香氣。
溪玉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往自己的秋水閣走。小李子在前方帶路,主子沒說話,他也不敢吭聲。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溪玉在黑夜中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只是一切的序幕。往後,會有更多的麻煩接踵而來。
麻煩……
如果僅僅到這種程度,尚且好對付,怕就怕的是,來的會是滅頂的災難。
往後的每一步,都該小心了。
突然感覺到身後有股熟悉溫潤的氣息,溪玉渾身僵了僵,頭又開始痛了。與其擔心那麼長遠的,還是想著該怎麼解決這送上門的大麻煩吧……
白天睡了一天,夜裡越發的清醒了。
溪玉瞪著頭頂的雕花床蓋看了許久,終於憋不住,沒好氣道:“出來吧,別躲著了。”
澹臺於磬默默地走出來,遠遠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喚了聲:“玉兒。”
即使有黑夜阻隔,溪玉也能感覺出澹臺於磬柔情脈脈的眼神,雞皮疙瘩又掉落了一地。他以前怎麼就沒發覺,這人黏人的功力如此強勁。軍營她也能混進來,現在回了宮,她竟也能毫髮無傷地追了過來。
看到她,溪玉就明白為何會有軍情洩露了。有澹臺於磬這種人存在,再嚴密的防護都有機可乘,還有什麼地方她是進不來的?
可奇怪的是,從那幅圖的出現,到後來的偷襲,他懷疑過很多人,卻從沒懷疑過澹臺於磬。溪玉忍不住眯起眼,有些納悶。
難道潛意識裡,他還是相信她的?
澹臺於磬本身就是個大謎團,自己和她朝夕相處過一年多,卻始終沒能弄清楚她的身世。再見面時,這一身奇特精巧的武功,也讓溪玉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