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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知道趙福絲毫沒有考慮過休了她。

說的直白一些,休了她,他趙福去到哪裡找一個願意嫁他供他使喚的老婆——就是寡婦也要挑揀老公,總不想找個病怏怏的,再做一回寡婦不是!真有肯的,那定是有別的好處,譬如要格外多的聘禮。看看趙福的家當,哪裡湊的出!

於是她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聲嚷嚷起來:“這日子沒法過了,家裡有你這個只知道在床上挺屍的男人也就算了。人家這樣的男人好歹曉得心虛,對老婆格外體貼!你呢,你有什麼,竟然欺負起老婆來!”

其實這些撒潑話算不得什麼,趙福哪會放在心上。甚至他自己有閒情,一句一句地還回去也是輕而易舉。可是這有什麼意義呢?孫氏是一個混不吝的,你白白覺得腦仁疼,她卻好像沒事人。

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頭,趙福敢放狠話,她就敢手上不做事。故意不做飯或者做飯遲點,趙福是個懶人,左等飯不開右等飯不開,又不肯進廚房,這可不就得餓著——當然了,趙蕙蕙幾個女孩子和孫氏也都跟著餓肚子,不過這樣孫氏也樂意就是了。

正房和西廂房都有人在猜測趙鶯鶯一家有沒有賺錢,又賺了多少。實際上確實賺了,冬月(十一月)最後一日,算是一個月過去了,趙吉這一日晚上特意收工收的早一些,就是為了晚上仔細算賬。

趙吉會算賬,不過家裡有幾個小的,當爹的自然要懂得使喚。於是燙過腳之後就讓幾個孩子點燈在八仙桌旁坐了算賬,這主要是趙蒙和趙蓉蓉兩個,趙鶯鶯和趙芹芹兩個算是湊數掛角。

趙鶯鶯並不會管賬,但是算數是會的。看這一個月的賬單,心裡就默默算了起來:其中最大的一筆是上個月交貨,這個月結賬的兩百匹藍白布,這就是二十兩了。其餘的零零散散,多的有一筆幾兩銀子的,也是綢緞莊裡的生意。少的幾個錢的都有,是街坊的舊衣。

林林總總一算,再除掉本錢,光是這兩個月家裡就有三十兩掛零的收入——這就抵得上好年景一年的總收入了!

賬目並不複雜,最後趙蒙和趙蓉蓉算出來也是這個樣子。趙吉就拿了賬單笑道:“我以前就聽老人說過,做生意的行當從來都是旱的要旱死,澇的要澇死,不可能分均勻了!要麼沒有生意,一但有生意就是門庭若市啊!”

同時他自己心裡也算賬,這個月自己又染了近百匹藍白布,下個月還有差不多的數字——所謂年關,不只是窮人家年關難過,商戶也是一樣。這些商戶平常都是欠賬,你欠我的我欠你的,等到年前才逢節開銷。

所以趙吉能確定,到了年前,家裡還有一筆總數不會少於這個數字的純收入。一時之間心情大好!旁邊的王氏本是在一邊做針線活一邊聽他們父子幾個叨咕,這時候也開口:“說起來人真是不能有錢,一但有錢了總是忍不住花掉。”

然後就板著手指頭道:“以前家裡也會在入冬之前問進城的老鄉買好柴禾、木炭,又問牙行買好煤塊。我今年是照著往年買的,按理說用到明年天氣暖和應該一點兒問題沒有。可是我今日去檢視,才發現恐怕翻過年去都不大行!”

鄉下地方過冬,一般家戶人家都會先把一冬的柴草準備好,不然冷起來可真是難熬。只不過城裡可不是能隨便就能打柴草的,若是為了這個專門讓壯勞力每日去到鄉下砍柴又有些不值當。

因此每年冬日就有牙行從鄉下收來柴草和木炭,從外地運進來煤塊,然後再賣給揚州城裡有需要的市民——隨著這幾年冬日越來越冷,這些東西已經是家家戶戶都需要的了。

貧寒人家即使是吃的少一些,冬日也不忘記提前計劃購買好這些取暖用的柴草煤炭。這其實一般都是入冬之前就已經定好的,不然入冬之後就會漲價,趙家也一樣。

趙鶯鶯就聽王氏算計:“果然有了一點錢,手上就鬆了。明明炭盆子挺好,就是覺得該多加幾塊炭。。。趕明兒我還要去問老鄉和牙行,不然真等挨著過年再去買。哼哼。水土都要貴三分,更不要說這些要緊的東西了。”

聽到這個,趙吉也是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婦人就是知道算這些小頭,我們家現在雖然還沒有改換門庭,但比之前不知道寬裕到哪裡去了。你呀,以後就不要扣扣索索了,不就是過冬的柴草煤炭?明日就去買。記得,從明年起就別按著以前的數兒來了。”

王氏白了丈夫一眼:“噯!我們趙老闆如今口氣也大了,竟然說起這樣的話了。難道不知道,天底下若是沒有好多婦人這樣扣扣索索,好多人家不知道要活成什麼樣子!”

趙鶯鶯低頭,根據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