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鯉太多愁善感了,常安離開後,她頓時就感覺吃進嘴裡的飯就沒了滋味兒。簡單地吃飽了之後,她就直接讓人收拾碗筷了。
坐回房間裡,她本來打算坐一會兒,坐一會兒繡活兒然後就去睡覺的。但是繡到一半的手絹卻忽然沒了心思,她乾脆就直接坐到床邊,脫掉鞋襪,打算乖乖地睡個午覺。
但是結果顯而易見——枕頭邊少了個人,根本睡不著!
無奈,她就只好坐起來,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腦子裡似乎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常郎現在應該到陛下面前了吧?”
“常郎的位置會在哪裡呢?只是一個年輕的侯爵,應該會坐在很角落吧?”
“常郎會不會被那些大人們拉著灌酒了呀?”
“喝多了常郎還能回來嗎?”
“常郎不會要被......”
“......”
想著想著,時間就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酉時。顧鯉原本以為常安會在酉時的時候回家吃飯,所以就酉時左右來到了家門口等候。但是等了好一段時間,常安沒等到,但是等來了一個宦官。
那小宦官來到了定康侯府門口後,還專門地抬起頭看了看門口的牌匾進行確認,然後才問道:“這裡是定康侯府嗎?”
“正是。”顧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點點頭回答了一句。
“那您應該就是定康侯夫人了吧?”小宦官又問道。
“是我,可是我家愛郎在酒宴上發生什麼事兒了?”
顧鯉此時就有些緊張了,會不會是因為常郎又跟別人起了口角打架了吧?當著聖上的面子打架,可不是什麼小事兒啊。
小宦官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夫人放心,定康侯一切平安,只是可能會晚些回來,因為朝賀需要走完流程,所以還請夫人等待些時間。”
顧鯉此時才鬆了口氣,然後問道:“那不知大概需要到什麼時候?”
“莫約要到戌時,宵禁之後。”小宦官回答道:“不過夫人不必擔憂,定康侯一向都是由成公公親自接送的,一旦朝賀結束,定康侯很快就能到家了。”
“好。”
小宦官說道:“所以定康侯夫人也不必在此苦等若是定康侯知道了,說不得便會尋小人的麻煩。”
顧鯉點點頭,說道:“放心,我家愛郎不會為難小大人的。”
說著顧鯉給了身邊的真兒一個眼神,後者就明白地取出了一塊銀錠,遞給了小宦官。小宦官起初還有些拒絕,但是顧鯉說道:“這銀子是給小大人的茶水錢,還請莫要推辭。”
“多謝侯夫人,祝侯夫人福壽永昌。”小宦官接過了銀子,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笑著祝福了顧鯉一句後,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小宦官離開後,顧鯉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說:“我們回去吧。”
……
吃完了晚飯後,顧鯉擔心常安可能吃不飽,在懷琴和真兒收拾桌子時,專門吩咐道:“這些沒動過的魚和菜就留著吧,辛苦一下伙房那邊,讓他們溫著,常郎回來了也可以吃一些。”
“順便的話,讓他們煮一下些醒酒湯,也是讓常郎回來喝的。”
“是,三娘。”
至此,洗完了澡之後,顧鯉就一個人坐在書房裡,記著今天的賬本。但是寫著寫著,她又開始想念某個沒心沒肺的臭流氓了。她乾脆把筆丟到一邊去,然後一手扶著肚子,一隻手託著腮,看著外面的夜空,嘟囔道:
“說好的要早些回來的......”
“怎麼還沒到戌時啊,飯還溫著呢......”
“是不是皇宮裡的舞姬把他迷住了呀......”
“好煩呀......”
煩來煩去,她又拿起了筆,打算繼續記賬,但是筆尖剛剛觸碰到紙頁,她就又把賬本給丟開了——記不下去了啦!
她此時就直接拿起一張大白紙,在上面寫了起來,一邊寫還一邊說:“我要讓常郎知道錯!”
隨後,就是洋洋灑灑地寫下了一首《九張機》:
“一張機,夫君赴宴別妾身。臨行囑咐千言句,金簪玉墜,羅衫輕舞,心盼早歸期。
二張機,夜深人靜繡羅衣。針針細線皆情意,燈花瘦盡,月斜窗紙,思念寄何處。
三張機,金樽玉盞酒盈卮。笙歌陣陣歡聲裡,君心何似,可曾念起,閨中畫眉時。
四張機,春風吹落舊時詩。花前月下曾相許,如今只剩,錦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