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猛然向前一撲,同時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回頭拼命,短時間內他也就只有一擊之力,哪怕逃脫,自己被抓住後也不會有機會辯白。
就在這一刻,一個枯瘦的身影將林浩宇和他身後的林家子弟隔開,僅僅是一掌,便將林浩宇身後的兩名林家子弟震開。
正是四房的老爺子林偉山,或許是因為與空色和尚的一戰多有領悟,此刻的林偉山僅僅是往那裡一站,便有一股出塵的氣息。
“見過四長老。”兩名被震飛的林家子弟無比狼狽地爬起身,躬身施禮。
林偉山點點頭:“還算是恪盡職守,回頭到律堂記上一功,領一筆賞銀罷。此間事情,便交予我好了,讓那些守衛回到各自的位置罷。”
那兩名林家子弟相互看了一眼,恭聲說了一句“遵命”,往祠堂方向走去。
“那盞油燈,對你很有用麼?”林偉山的聲音很輕,但聽在林浩宇的耳中,卻彷彿九天驚雷一般。
林浩宇艱難地點點頭,說道:“有用,有了它……”
林偉山擺了擺手,輕輕地嘆了口氣:“不要和我解釋了,自從那乾坤兩儀大陣被破之後,它便成了擺設,你想要,給你也罷。帶著它,馬上離開這裡,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再是林家之人了,這個你拿著,從今以後,你與我林家再無半點關係。”
說罷,林偉山擲出一個小小的布囊,聽其中叮噹作響,便知道都是些錢物。林偉山揮揮手,兩名四房的旁支子弟衝了上來,架著林浩宇向外走去。
眼淚,緩緩地從林浩宇的眼角流下,他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想吼出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吼些什麼……
13。 神虛初現結緣度?稚子難明父老苦
夜色之中,林浩宇跪在臥虎莊北門外,沉默不語面色木然;而將他送出的兩名林家子弟則站在莊門外,冷冷地看著他,手握著刀柄,似乎只要林浩宇敢於踏前一步便斬殺當場。
天光漸漸放亮,林浩宇用力地向著臥虎莊宗祠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不管自己已然流血的額頭,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著建寧府方向走去。
城牆上,林家的幾位老人看著林浩宇的背影,滿臉的唏噓,林偉昌輕輕地嘆了口氣,有些惋惜、也有些釋然:“這樣放他離開,也算是對得起老二了吧?究竟是福是禍,連承照都無法卜算出來,由得天命吧。”
“可是那殘簡中明明有‘燈滅臥虎興,燈燃乾坤清;燈離神龍變,燈隱大道生’,讓浩宇離開難道不是臥虎莊的機緣麼?”
“臥虎不一定是說的臥虎莊,更不一定說的我們林家,神龍變也不一定就非要是林家子弟,我等凡修,怎敢妄自揣測天意。只是不得不如此行事啊。”
“那何不讓承照帶走油燈?浩宇步入江湖無依無靠,萬一二房絕後,那……”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眾人都知道其中的關礙,將林浩宇留在這裡,他在臥虎莊的眾人眼中,便就是一個廢物、一個罪人,林浩宇若是生活在這地方,又能好到哪裡去?
現在放他離開,反而是對他的一種保護。林偉山給他的錢財,足以讓他在外面成為一方小富;至於那盞油燈,如果真的應驗了殘簡上那隻言片語,幫他打通經脈,便讓他修煉又有何不可?林家的白虎神訣,雖然比不了修真界的極品法訣,但放在凡俗之中也是一門絕學!真若修煉有成,說不定還能在外給臥虎莊留下一份香火。
另一邊,一身儒袍的林浩宇行走在山路中,哪怕只是清晨,也令他汗流浹背,兩日多來的水米不進、不眠不休,加上自身的體質虛弱,他的身體已然達到極限。
因為走得人多的緣故,這條路倒是平坦,沒什麼荊棘樹幹攔路,但這地方距離官道也實在是遠了些,那路況不說慘不忍睹,也實在無法讓他放心地邁開步子,偶爾出現的碎石、樹根等雜物,哪怕他一個不留神都會讓他摔一跤。
好在這裡仍舊處於臥虎莊的勢力範圍,所有的大型野獸都被清理的一乾二淨;否則,只要出現一頭狼,就能讓現在的林浩宇屍骨全無,以他現在的狀態,連激發林偉義留給他的保命招數都難!
遠處,一陣潺潺的水聲從遠處傳來,令林浩宇瞬間精神一震,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向著流水方向走去。只是這速度一快,就會不由自主地分神,精力不集中之下,他一連趔趄數次,要不是伸手扶住一棵大樹,必然摔倒在地。
趴在水邊,大口地喝了水,林浩宇靠在樹蔭下狠狠地喘著氣。只要再堅持一下,上了官道,他就能找個茶棚之類的地方補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