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在雪地上,腦袋已被鐵撾擊成了爛南瓜。
親兵陳瞻呆立當場,袖中鐵撾也落在地上,臉上身上濺得滿是紅紅白白、星星點點。紅的是血,白的,是雪,是腦漿。
行軍司馬張佶喝問:“怎麼回事?”陳瞻似乎也嚇傻了,喃喃道:“誰讓他欺負我老婆,誰讓他欺負我老婆!”張佶嘆了口氣,命人將陳瞻綁了。
軍中不可一日無主,眾人共推行軍司馬張佶為帥。
張佶策馬趨進節度使府第,剛至府前,忽然胯下馬驚厥而起!把張佶結結實實地摔了下來。天寒地凍,當時脾骨就斷了。
張佶將眾將叫到病榻前,嘆道:“天意如此,看來我沒命做你們的主公啊。有位英雄,勇而有謀,寬厚樂善,我所不及,可擔此責。大家共同擁立他吧!”
眾將追問:“誰?”
“馬公霸圖!”
潭州。
雪後初晴。
馬殷大步步入中庭,剛巧張佶乘肩輿而至,馬殷立即躬身行禮:“張將軍!”
張佶安然受他一禮,而後掙扎著下輦,召馬殷站到階上,自己則率眾將退於階下,北面拜道:“恭請馬將軍出任武安軍留後!”
馬殷並不驚慌:“你們願意跟我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嗎?”眾將齊聲應道:“願唯將軍馬首是瞻!”
馬殷大聲道:“好!且隨我縱馬東西,踏出一片江山!”眾將熱血沸騰:“喏!”
抬頭望去,晴空深碧,好雪晶瑩。
屋頂積雪反射的陽光分外刺眼,馬殷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
楔子二 逆我者亡
府門外。
更鼓聲響,正三更。
一隊黑衣人自南向北,一隊黑衣人自北向南,堪堪在府門前相遇。
兩隊黑衣人均蒙著面,只露一雙眼。
每一雙眼中,都充滿殺機!
南來的領頭一人低低喝道:“江湖!”
北來的領頭一人沉聲答道:“天下!”
雙方均一點頭,兩處匯在一處。
南來的領頭那人右手一舉:點火!
轉瞬間,整條街亮如白晝,每個黑衣人點亮一個火把,象一條玄色火龍。
南來的領頭那人揮掌下斬:行動!
府門竟然沒有閂,應聲而開!
庭院中。
街上傳來梆子聲,已是三更一點。
刀光閃爍,火把高熾。
火把上,火焰跳躍,如在場眾人的心跳,亂而快。
火把下,黑衣如夜,襯得那一雙雙眼睛,亮且紅。
堂屋前太師椅上安坐的老者淡淡道:“明火執仗,夜闖民宅,依大唐律,這可是殺頭的罪啊。”
一名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刀,冷笑道:“不錯,是殺頭,卻不知是要殺誰的頭!”
刀刃反射的火光刺眼,老者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北官道。
二更時分。
一乘小轎行色匆匆,星夜兼程。
四名轎伕幾乎是小跑了,可旁邊眉頭深鎖的漢子似乎還嫌慢,不停地催促:“快點!快點!再快!”
一名轎伕叫道:“嚴爺,確實吃不消了,歇歇肩吧!”嚴爺一聲令下:“換肩!”旁邊四人立即替下先前的四名轎伕,又小跑起來。
忽聽一聲磔磔的笑聲:“肩上扛個腦袋是不是也累呀?要不要我幫你拿下來歇歇?”
話音未落,夜色中滲出十幾個黑衣勁裝漢子。
轎子急停。轎內一聲呻吟。
那位嚴爺一呆,忙上前打躬作揖:“幾位大俠,行行好,小的老婆難產,要去請大夫,這裡有三十兩銀子,各位大俠拿去打壺酒吧!”
剛才發笑的那個高大的漢子伸手拿過了銀子,趁勢扣住了這位嚴爺的脈門:“嘉興城什麼大夫沒有,非得往餘杭跑?三十兩銀子打壺酒,不愧是嘉興雷家的大管家,出手好大方啊!”
嚴爺脈門被扣,冷汗淋淋:“我,我不是……”
那高大漢子故作驚訝:“不是什麼?莫非你不是‘追風手’嚴言炎?還是轎中的根本不是你老婆?”
嚴言炎一看掩飾不過去,手一縮,竟然掙開他的掌握,拔刀在手,當頭劈下!
高大漢子一邊拔劍一邊讚道:“不愧是追風手,居然能從我的羈風掌下掙脫!”
堂屋前。
三更二點。
領頭的清瘦黑衣人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