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能聽到呢!”
左姬笑道:“翁主就不要取笑妾身了。能為翁主伴舞,是妾身的榮幸,請翁主起舞吧。”說著纖指按瑟,一陣泠泠的瑟聲頓時從指下飛出,繞樑飛舞。堂上所有人都停止了咀嚼。
劉麗都放下酒樽,踱到大殿的中央,她修長曼妙的身軀在悠揚深沉的瑟聲中,緩緩旋轉起來。她梳著墮馬髻,烏黑的頭髮披散至腰際,快至髮梢的部位鬆鬆地綰了個結,用一條雅淡的絲帶束著,一抹尖細的髮梢斜斜地散在一邊。身上穿著裁剪合體的淡綠色深衣,衣襟的曲裾為深褐色,上繡菱枝狀的花紋。曲裾長長地在身上纏裹了數層,斜掩在身後,也同時勾勒出她曲線絕美的身軀。由於深衣曲裾的數層纏裹,在大腿以下形成數道斜的花邊。那深色衣裾邊側的菱枝,在她婀娜的身軀上夭矯跳躍。伴著那悽美的瑟聲,這個女子宛如姮娥。對,就是姮娥,她不正是飛揚在天香雲外之中嗎?
第五章 豈意丞相怒逃死正屏營(5)
趙何齊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美女的舞步,心裡暗暗驚歎,如果能和這廣陵國的翁主纏綿上一夜,真是死亦不恨。對了,她肯定還沒嫁人,我何不向她父親求婚,一定要娶了她回國。現在我姊姊是楚王的寵妃,楚王也須藉助我家的財力,才能過上奢華的日子。我唯一的遺憾是,家世雖然豪富,卻沒人當上高官,連高爵都沒有。姊姊雖然嫁了楚王,但現今一般的諸侯王沒有什麼權勢,想幫我當官封侯,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楚王這次派我來廣陵國,就是為了結交這個當今皇帝的親兒子,希望能說動他有所準備,有朝一日入居長安,成為大漢天子,那時我這個出了力氣的人,無論如何也該封個列侯,光耀趙氏的門楣。人生而不富貴,固然了無樂趣;然而,如果已富而不能貴,那就像蜜桃近在嘴邊而不能吃到,豈非更是痛苦?
他看著劉麗都的倩影,嚥了咽口水,諂媚地對劉胥說:“翁主舞姿如此動人,請原諒外臣詞拙,實在找不到誇獎的詞語來了。”
劉胥這時似乎已經喝得半酣,沒有理會趙何齊的話,站起大笑道:“女兒你且歇會兒,今日寡人實在太高興了,左愛姬,你給寡人鼓起你們家鄉的巫山雲舞曲,寡人要舞劍高歌和之。”
說著,他離了席位,劍光如虹,這個王的身姿也著實矯健,無怪乎從小就能格鬥熊羆,他舞到興起,慷慨高歌起來:
欲久生兮安有終?
思長樂兮詎無窮?
奉天期兮靡不通。
乘天馬兮遨雲中。
下視蒿里兮何朦朧。
取酒為樂兮長融融。
富貴皆可踵,
獨死不得取代庸!
他唱完,拄劍於地,突然激昂不可抑止,涕泗滂沱。趙何齊見其如此,心中有些不快,看這廣陵王表面粗鄙,骨子裡竟然如此多愁善感。不過好好的一場歡宴,就這樣被他攪了,真是遺憾。趙兒何齊站起來,舉起酒杯勸慰道:“大王,你可能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再請大王賜個方便的場合,何齊有要事要與大王商量。”
劉麗都也嘟起嘴,不滿地說:“大王好不讓人掃興。這麼好的時刻,怎麼哭起來了?”劉胥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笑道:“這是我前幾天作的歌辭。今天一時高興,就唱來助興。其實哪有悲傷,不都是些勸人及時行樂的意思嗎?”他接過趙何齊遞過的酒杯,仰首一口飲盡,把劍遞給侍者,道,“趙先生不必擔心,憑這點酒還醉不倒寡人,寡人非常清醒。趙先生有什麼事,可以直說。在座的其實都是寡人的姬妾宮人和心腹家臣,沒有什麼不便的。”
趙何齊哦了一聲,說:“好,大王真是雄姿英發,身為長安貴胄,卻也雅好楚聲。看來王妃也是楚國人了。這次楚王讓臣帶來了一個人,恐怕大王會感興趣的。”
劉胥朝趙何齊身邊掃了一眼,好奇地說:“什麼人啊?”趙何齊道:“大王如果願見,臣就立即派人將他召來。”劉胥道:“請馬上召來吧。”趙何齊吩咐隨從,“請李神巫,就說楚王召見。”
隨從應聲出去,一會兒引了一個人進來。那人穿著黑袍,綰著男人的髮髻,戴著黑色紗冠,全身上下如一截燒燬的木材,看不出是男是女。他走到劉胥面前長跪施禮,劉胥見其面目烏黑僵硬,心中頗有些寒意,莫不是鬼吧?他這麼想。這時趙何齊介紹道:“大王,這位先生名叫李女嬃,我們楚國有名的神巫,故籍南郡秭歸,乃是我們大王重金聘請到彭城來的。”
第五章 豈意丞相怒逃死正屏營(6)
李女嬃,聽這名字,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