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的眉眼,單薄的唇瓣,挺立的翹鼻。同樣的五官,卻拼湊出驚世的容顏。
“兩個冷笑奴!”皖蘇微驚,目光在那紅白兩道身影上來回打量,最後卻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
因為,那女子的神情,太像冷笑奴了。
白夢琛看著阮樂,那目光十分幽深,似是看不見底的水潭,哀傷亦或者薄涼。她的面上一片涼意,雨水順著她的面頰滑落,從唇畔滴下。
“不會的!”薄唇動了動,她喃喃。步子踉蹌的往後退去,微微搖頭。她不相信,阮樂怎麼會是付玉清,她更不相信,自己會親手傷害了付玉清。
魂鳶也站起身去,淡漠的看了阮樂一眼,揚唇,“他是不是付玉清,難道你不清楚嗎?如果他不是,會拿命來替我挨你那一掌嗎?”雖然,阮樂只是錯以為她是冷笑奴,不過到底,他為自己捱了一掌,救了她一命。
不過,她魂鳶不是慈悲為懷的佛陀,不會因為他的錯救而生出感激。
再看看白夢琛,她的胸前已經一片血紅,衣袖上,唇角,全都是血。足矣見得方才那一掌,她真的是拼盡了全力,是真的想致自己於死地呢!
阮樂愣住了,聽了她們的對話,似乎明白了什麼。
目光灼灼的看著那白衣的女子,那女子也正看著他。四目相對,他好像在她眼底捉到了什麼東西,那感覺就像從前一樣。就好像,當初在小竹屋外,她看著自己的那種眼神。
冷笑奴!難道——
“付玉清是麼?又一個在我手下活下來的人!”魂鳶挑眉,一手捂著心口,別靠著樑柱。清冷的目光看向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你是如何活下來的?”她很好奇,付玉清是如何活下來的。而且,他身上明明環繞著若有若無的妖氣,按理說是不該呆在天上那種聖潔的地方的。
阮樂回神,又是一陣輕咳,爾後才緩緩道:“天山頂上有兩株千年雪蓮花…咳咳…師父將其中一株化作了人形,以術法將我的靈魂植入其中咳咳咳…”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雖然活了下來,卻並非什麼光彩的事情。至少,他自己覺得算不上光彩。
因為借了妖體重生,他變成了這世間另一種不人不妖的東西,那就是——聖妖。
介於妖與人之間,是一個與半妖不一樣的特殊存在。而天上頂上的雪蓮花本就是生在在天山之上的,即便他是妖,自然也能安然無恙的留在天山。
他寥寥幾句,便將白夢琛堅固的心牆敲碎了。她本不信,阮樂就是付玉清。但是他方才那一席話,很顯然就是在告訴她們,他就是付玉清,付玉清就是阮樂。而她自己,親手給了他致命一擊。
心狠狠的顫抖一下,隱隱作痛。她抬手,揪緊了衣襟,眉頭蹙在了一起。
目光緩緩看去,落在皖蘇懷中無法動彈的男子身上。他嘴角還掛著豔紅的血跡,甚至每輕咳一聲,便會溢位血來。
“原來如此!”魂鳶恍然,爾後頗有深意的看了白夢琛一眼,不覺想笑。這個女人,一心想要殺了自己為付玉清報仇,不料付玉清重生,現在卻又是她自己親手將他送到了黃泉路的一端。
“怎麼會!”白夢琛搖頭,目光卻是顫了顫。
阮樂看著她,半晌才小心的問道:“你…你是…”他說著,便想從皖蘇懷裡掙脫。
可是那女子卻緊緊攬著他,不肯鬆手,“大師兄,你是大師兄!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大師兄!”
魂鳶在一旁冷冷看著,她已經不動聲色的退到了長廊之中。目光看向那雨中的三個人。這本不是她能摻和的事情,這都是孽緣,無論的冷笑奴與付玉清,還是付玉清與皖蘇。都是孽緣!
“皖蘇…”男子的聲音十分無力,眼簾壓下,眼裡閃過一絲苦意,“你告訴我…三師妹到底是誰殺的!”
他的語氣是分平靜,接近冷漠,聽得皖蘇一陣顫抖。她抿唇,甚至死死的咬著唇瓣,一個字也不肯說。三師姐的死…是她一直以來的夢魘。
吃力的抬手,那男子扯開了她環在他胸前的手,掙開了那女子的懷抱。
白夢琛只是站在那裡,目光閃爍的看著他們,唇角蕩起苦澀的笑意,眼角卻淌出溫熱的液體。她的心已經麻木了,閃爍的目光下移,落在自己的手上。她的手上十分白皙,一如既往的,乾乾淨淨。但是,就是這雙手,方才用盡全力在那個男人背上落了一掌。
“阿奴…”那男子匍匐在地,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向她的腳踝,卻只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袂。
白夢琛輕顫,尚未來得及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