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什麼呢?什麼都不能,也許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恍惚間聽得幼豹低鳴兩聲,易傾南迴神過來,朝著那邊靜寂的洞口走了過去。
沒有人影,也沒有人聲,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出自她的臆想,就好像是她迷迷糊糊間做了一個安寧溫情的夢,然而真的是夢嗎?她丟下手中的石頭,弓下身去,怔怔看著洞口的石壁,那裡,有著一個新添的清晰的掌印,深約半寸。
毫無疑問,這是他留下的,只有他才有這樣的功力。
但,為什麼?
易傾南手指撫上那掌印,從邊緣到中心,一點一點撫過,將自己的小手貼於其中,卻再也感受不到昔日的溫暖。她不知道他手掌按向石壁的剎那在想些什麼,有著怎樣的情緒,是激動,抑或憤怒,或者暗藏著什麼含義,她已經沒心思去琢磨這個,她想的是他說的那句話。
你走吧,保重。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想放她一馬,讓她離開此地,甚至是離開上京?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既然能說出這句話,那她現在暫時應該沒有危險,此時不走,難道要等到那裴英風帶人找上門來嗎?
易傾南驚跳起來,匆匆將內洞剩餘的野兔山雞分作兩份,一份放在火堆上烤熟帶走充飢,另一份則留給兩隻嗷嗷待哺的幼豹。
摸了摸幼豹的頭,望著那兩雙不明所以的眼,她嘆息道:“我也想一路有個伴,但是不行……”一個人行走還好掩飾,但若是帶上兩隻幼豹同行就實在太打眼了,更何況,它們是獸不是人,它們屬於這片山林,不應當踏進人類社會。
“我要走了。”易傾南一手摟過一隻幼豹,也不管它們能否聽懂,喃喃地道,“我爺爺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是人,最可怕的是人心,你們好好待在這裡,守著你們的媽媽,平安長大。”說罷站起身來,不顧幼豹們嗚嗚的低喚,硬起心腸頭也不回地離開。
接下來的三日三夜,易傾南就在這崖底的荒山野林裡行走,渴了喝山泉,餓了吃烤肉,她並不識途,走了不少冤枉路,還好沒遇上什麼虎狼豺豹,否則以她這傷病交加的身子,必是兇險無比;也幸而有那隻火摺子,她能在夜裡點燃火堆,既能驅寒,也能防禦毒蛇猛獸的襲擊。
白天一直奔走還不覺什麼,到了晚上停駐歇息,這才感覺到無比寒冷,這個裴夜,既然人都來了,藥包也給了,就沒想過給自己再留個厚實的披風什麼的,好歹晚上還能蓋一蓋啊——
沒錯,她拾到的那個藥包,是他故意留下的。
夜深人靜,心思逐漸澄明,將之前發生的一切想了又想,她也慢慢想通了,不僅是藥包,就連山洞裡被殺的母豹,都應該是他的手筆,他在暗中幫助她度過難關……但又何必,他做再多,也改變不了兩人對立的身份,更挽不回爺爺慘死的命運。
一想到莫老頭的死,易傾南只覺得自己被火光暖和起來的心又冷了下去,連同身子都漸漸冷了。
在山林裡走得多了,也積累了些小經驗,再加上晴天的夜晚觀星辯別方向,到第四天傍晚,她終於順利走出了山林,翻過一座小山樑,走到了大路上,也就是莫老頭所指的道路,只需再往前幾步,就是走出上京地界了!
易傾南長長舒了一口氣,趕路的時候不覺得什麼,此時心思放鬆,這才覺得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住,這幾日她身上忽冷忽熱,早就虛弱不堪,只憑著一股活命下去的信念強撐,這股氣一旦鬆懈,便是再也聚不攏了。
砰的一聲,她跌坐在地上,與此同時,路邊樹叢裡奔出兩條人影,朝她衝過來。
“小五!小五!”她聽見有人在喊,明晃晃的太陽照得她張不開眼,看不清人,但那聲音何等熟悉,竟是福貴和二虎!
“福貴,二虎,你們……怎麼來了?”她虛弱地道,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你怎麼才來啊,我們在這裡都等了一天了!”王福貴大手抱著她,又哭又笑,“你不知道,出大事了,大隊官兵來抓人,說府裡藏了要犯,他們在府裡到處搜查,連飛鶴園都搜呢!”
“別在這裡哭啊,趕緊著,把小五弄到林子裡去。”陸大慶面露煩躁,推搡著他,王福貴依言抱起那羸弱的少年,大步往路旁的小山丘上奔去。
易傾南被他們餵了幾口水,勉強緩過勁兒來,問道:“你們怎麼出府來了?”
“我和二虎在馬廄打掃呢,是巴圖大叔,他說官兵在家丁苑抓人,要我倆趕緊走從後門走,還跟我倆說了出京的路線,巴圖大叔讓我帶句話給你,他說要你記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