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不遠處的小宮女問道:“皇上來了?”
綠翠連連搖頭,“陵公公過來回娘娘,皇上今日不過來了。皇上……”
小宮女有點猶豫,碧朱皺眉道:“皇上怎麼了?”
“皇上去裴昭儀那裡了。”小宮女低聲道。
碧朱心頭一滯,剛剛的“喜”便煙消雲散了。
落花有意有何用?流水無情更傷人罷了。
碧朱一邊嘆著氣,一邊推開門,卻見白穆坐在書桌邊,臉是紅腫的,笑容卻格外的燦爛。
“阿穆,吃飯了。”碧朱喚道。
“哦。”白穆仍舊看著書桌上的什麼東西在笑,半晌才戀戀不捨的起身,走到飯桌前都是帶著笑的。
自從進宮,碧朱還未見過白穆笑得這樣開懷,明明被人打了一個耳光,皇上還不聞不問……
碧朱好奇得緊,走到書桌邊小心翼翼地偏頭看過去。
嘖,這有什麼好笑的?
桌上放著一幅畫,說畫吧……也不像畫。也不知是兩團什麼東西,雲不像雲餅不像餅的,偏偏還很對稱,真難為那人能將這樣的兩團東西畫得幾乎一模一樣。
上面還各寫了兩個字,字倒好看,還有些眼熟。
一團寫著“一對”,另一團寫著“熊掌”。
一對……熊掌?
作者有話要說:我默默地為阿碧補充了一個“= =”……
15、真假父子(三) 。。。
柳軾進宮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昏黃的夕陽斜灑在莊嚴的琉璃瓦上,照映著瓦上尚未融化的積雪,別樣的美。
朱雀宮向來人少,白穆又喜靜,因此方一踏入,便更覺幾分清冷。宮人們一早就得了吩咐,若見到丞相大人,要馬上稟報。
若非要事,朝廷命官不可隨便踏入後宮。但這次賢妃捱了耳光,總不能讓她頂著紅腫的臉頰挪去別的宮殿,柳軾又是她的“父親”,皇帝格外準旨讓他前來探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奴婢見過丞相大人,娘娘正在等您,請隨奴婢來。”綠翠來朱雀宮不過半年,一張小臉稚嫩得很,領著柳軾便往正殿走。
柳軾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在想著什麼,也未看綠翠一眼。
“老爺,您可來了!娘娘等您許久了!”碧朱一見柳軾,忙著推開殿門。
柳軾入殿便行禮,“微臣見過賢妃娘娘,娘娘千歲。”
白穆披著雪白的狐裘,趁著左側的臉頰更加紅腫,雙眼亦是又紅又腫,一看就是剛剛哭過的模樣。她一開口,聲音都有些沙啞,“父親何須如此,快快起來罷。”
柳軾起身,拍了拍袍子。白穆接著吩咐道:“你們都出去罷,本宮與父親說說話。”
碧朱與蓮玥帶著兩名小宮女恭順地退下。
殿門一關,傍晚的朱雀宮便暗了幾分,白穆的影子映在殿上,紋絲不動。柳軾抬頭看住他,雖然身處下方,身形姿態卻不卑不亢,一眼望去,還真像是嚴厲的慈父正鎖眉欲責備愛女。
“娘娘大費周章請本相入宮,不會就是為了讓本相陪娘娘等日落吧?”柳軾一開口,就透出幾分冷意來。
白穆一抬眼,眼眶便紅了一圈,“湄兒請爹爹來,只是想念爹爹了,竟也不可麼?”
柳軾一滯,生生愣在了原地。
白穆雖然頂著“柳如湄”的名字入宮,但在他面前,除了初次見面,再也不曾扮過柳湄。剛剛她那一句話,神態語氣,像極了他的女兒。
白穆一笑,剛剛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便煙消雲散,“如何?丞相大人可想起小女子為何會入宮了?”
柳軾的眼神一緊,抿唇盯著她,顯然是動怒了。
“丞相大人會忘記小女子為何入宮,這宮裡人可忘不掉!”白穆微微起身,坐直了身子,睨著柳軾道,“小女子一直忘記提醒大人,白穆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子,也會有喜、怒、哀、樂,從前宮裡人如何說,我可以裝作不在意。但如今,憑空出來個裴雪清,便由著她在我腦袋上蹦躂?”
白穆怒道:“想必大人也聽柳將軍提及在瀝山發生的種種。白穆唯恐皇上與柳將軍獨處時發生意外引禍上身,不顧生死救了皇上,卻被她憑空搶了功勞,扔在山林不管不顧,說實話,這口氣任是誰再好的脾氣都咽不下!”
柳軾的眉頭越皺越緊。
“可白穆一心一意為了大人著想,為了柳家著想,大人似乎打算置白穆於不顧?”白穆眉頭微揚,頭一次在柳軾面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