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的另一層含義,賈寶玉心裡揣著一張囧臉,懷著一顆猥瑣地心端著一付鎮靜的表情與各位合作伙伴互致問候。為防巫蠱之事,自明朝起詹事府官便由朝廷官員兼任。賈寶玉則認為,這事的配置一是防止有人離間,二是方便皇帝監視啊不是培養太子,三也是方便太子揣摩啊不是學習皇帝。
太子詹事由吏部尚書歐陽芝兼了,兩個少詹事則是宗正與大理寺卿兼任。詹事府裡也有不由朝廷官員兼任只是東宮官的職位,如校書、正字等職。何示與這些人都極熟了,為賈寶玉一一介紹了來:“歐陽大人朝中事務煩忙,未必日日得見。宗正只是擔個名兒,並不常來。左春坊大學士因有勸諫之職,倒是常伴左右,想來介石也是見過的……”
賈寶玉在何示的介紹下與諸人行禮寒暄,依各人品級不同、出身不同,各有差別。此後,凡太子有其他的事情時,賈寶玉除了在翰林院裡貓著,也常會到與翰林院隔得不遠的詹事府裡蹓躂,詹事府裡自然也有兩位學士的屋子。詹事府人數要多些,生活比翰林院諸位要更豐富一些,閒聊幾次,混得漸熟了,詹事府諸人小聚或者是相邀時,賈寶玉也會擇可去者赴一回請。
這一日是左庶子葉明高的生日,給同僚都下了貼子,太子也命內官頒下賞賜。賈寶玉等人先命家人送去了壽禮,得了太子允許,當天提前回家換下官服,往葉明高宅裡赴宴去。葉明高也是進士出身,屬於混得比較好的,年約四旬,看官階似乎不算很高,但是如果算上他已在太子身邊呆了七年,就可預見其政治前途可期了。
葉明高在宅中正廳迎了諸同年、同僚,又給同年、同僚再相互引見,這才開席。各人都端著讀書人的架子,只說些某同年如今在杭州,倒是去了好地方,西湖景美,又某學士新作了首好詩,甚可吟玩。代溝這東西在什麼年代都是存在的,賈寶玉聽得好不無聊。
幸而賀客裡還有幾個同齡人,團團坐了一桌,賈寶玉探頭探腦,看到了兩個熟人——一是靖安侯之子孟固,另一個是樂昌候之孫趙清,這兩個一個是徒忻的伴讀一個是徒愉的替罪羊,因為徒忻徒愉
68、生日不斷與被告白 。。。
的關係,賈寶玉與他們倒是接觸過。賈寶玉過去坐下,問道:“你們兩個今天來吃壽酒,明兒還得進宮去,能放得開喝麼?”兩位伴讀如今還沒卸任,必須趕早去上課。孟固道:“不礙的,我們是代兩位殿下送壽禮的,自己也給老師拜壽,唐師傅他們都知道的。”原來葉明高在做左庶子前,還教過一陣學生,先是教伴讀,因教得好,被調過去教了皇子,再後來專配了太子。這兩位連同他們的主子,都得叫葉明高一聲“老師”的。既然不用擔心明天,那就可以放開了,幾個年輕的互相喝了幾杯酒,漸漸覺得互相好像已經很熟悉了,雖沒划拳行令,卻也喝得臉上泛紅。
賈寶玉回到家裡,很是心疼了一回送出去的禮物,他的進項不多,只靠自己的俸祿——這個沒人讓他上交,他也當忘了,月錢——統共一個月就那麼一點兒還要打賞人,其餘就是不定期的賞賜等,再其餘,沒有其餘了。這年頭,古董貴得要命,十兩銀子能辦一桌不算差的飯菜了,但是一件略好的古董幾百銀子都不夠,賈寶玉很犯愁,成人的世界裡,錢,它是個大問題!
到了自己生日,因為年紀等原因,又不好大剌剌地回請,只得了家裡諸長輩比較貴重的東西,姐妹們依舊是針線或是自己作的字畫——情意極重,也沒得抱怨。
接著,沒多久,又一件破財的事來了——薛蟠命人送了許多東西來,手臂粗粉脆的鮮藕,大西瓜,幾尺長鱘魚,還有暹羅國進貢的靈柏香薰的暹豬。道是薛蟠生日,店中夥計孝敬的,自己不敢獨享,念及多受賈府照顧,往賈府送了幾份。賈母有、王夫人有,下面就是賈寶玉的了,賈寶玉看著東西直嘆氣,這位表哥絕對不是好人,但是對親近的人卻又恨不得一股惱地把好東西都堆了上來,真是可氣又可嘆,果然是個呆霸王。表兄生日,少不得再備一份像樣的禮物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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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是徒愉生日,他年紀小,未出宮分府,還在宮裡住著,只開了一席小宴,請旨邀幾個兄弟子侄與年紀差不多的熟人伴讀一類,賈寶玉被他點名邀了——估計說辭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人是個學問不壞的,自己也見過的,倒是想說一說話,沾一沾好學生習氣一類。
賀儀倒沒用賈寶玉太過費心,重尋了一件徒愉被沒收的微雕,其餘禮物,則由賈母命王熙鳳給備下了。原來五月時元春便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