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人,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吧。”
我說不出話來了。
對方不改戲謔的口氣,甚至有些開心地說:“可是她運氣不好,真是可憐,我好同情她。”
“……”
“你現在最擔心你夫人了吧。”
“……是的。”
“既然這樣,就算沒辦法和條子談條件,說不定可以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
現在這個狀況下,我能為友貴子做什麼呢?
總之,先別讓這個男子自暴自棄。刺激窮途末路的人,就跟拿著火焰槍衝進彈藥庫一樣。
我多少有點處於不知所措的狀態,但是我現在必須冷靜下來。
即使看起來像紀錄片的節目,可一旦摻入人為因素就變成電視劇了。
電視劇裡有演員,而我必須扮演一個冷靜的男人。
3
男人問能不能開車帶他逃走,從現實操作上來看這簡直難如登天。但是我最先考慮的是——我可以和他做這個交易嗎?
他有多兇狠呢?
雖說是為了救友貴子,但是有些事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萬一因為自己的擅自行動,讓男人逃出包圍,在別的地方傷害其他人的話怎麼辦?到時我就百口莫辯了。
我的心情就像是在陌生城鎮裡迷路的孩子一樣,雖然暫時敷衍了他,但是一掛上電話,我的內心便亂成一團。
“……怎麼辦?”
我靠在椅背上,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一輛關掉警笛的警車從我家那邊開過來,我彷彿正身處電影中的場景似的,當警車像貓四處尋找獵物一般停在我的正對面時,我心頭一怔。隨著一聲車門開啟的聲音,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下車來。
警察輕輕敲了敲我駕駛座旁邊的玻璃窗,我趕緊搖下車窗,警察看看車內說:“你在這裡幹什麼?”
警察身上的襯衫領子非常乾淨,還一絲不苟地打著領帶,他身上的西裝似乎是黑色,也可能是深藍色的吧。我忽然想到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是一名年輕的警察。
“……啊?”
“目前發生了緊急狀況,前面很危險,請你繞道。”
“我,呃……我是那間房子的主人……”
警察突然閉緊嘴巴,就像他那條領帶一樣,然後他說:“請等一下。”
他小跑步回到車裡,開啟車門,膝蓋頂在座椅上,不知和哪邊聯絡。不一會兒他跑回來問:“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在?”
“……我妻子。”
“是你太太嗎,她有沒有可能出去買東西什麼的呢?”
“不會的,我在電話裡……”
“你打電話了嗎?什麼時候?”
我打電話是跟歹徒商量關於逃亡的事情來著,這話可不能告訴警察。
“大約一小時前。”
看情況,“圍城”差不多是在那個時間段開始的吧。
“哦。”警察微微彎下腰說,“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情想請教你,能不能請你開車跟我來呢?”
我正好也有事情想問,於是跟在警車後面走。平時看慣了的景色變得好像故事裡般的一樣。開了一小段路之後,我看見田地裡有一輛灰色的車,就在我家旁邊。
歹徒似乎是開著那輛車逃到這裡,因為操作失誤開進了田地裡,於是只好躲進了前面的房子。
4
警察把我帶到一輛停在路邊的警車上,裡面坐著一位姓伊達的男人,他肩膀寬闊,身穿樸素的灰色西裝。
在狹窄的車內,他那灰色的身影更顯龐大,宛如一頭坐鎮的大象。
“有關事情的經過,我沒有時間跟你詳細說明。目前被包圍在你家中的是殺人逃逸的石割強治——切割石頭的石割。他在逃亡中劫持了一輛車子被人發現,在逃跑過程中又發生了現在這個事件。”
要有時間,我肯定會問:難道你們追捕犯人的方法就沒有問題嗎?
“他從二樓的窗戶,用槍抵著尊夫人的頭向警方示威,牽制了我們的行動。”
伊達像對待小朋友一般對我說:“所以,我們無法採取突然闖入攻堅等強硬的手段,我們必須考慮到人質的安全,然後再來安排行動步驟。”
“是的。”
“我們有幾件事要拜託你,首先,為了掌握歹徒的行動,希望你同意我們監聽電話。”
原來還有這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