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彭景看了三遍卷宗,也不見雷同出言半句,只是漠然一旁,完全沒有絲毫提點他的意思。
如此一來,彭景確定了,那彭發所害的乘舟,當是滅獸營幾位教習十分看重的弟子,彭發此罪定然引得滅獸營總教習勃然大怒。
彭景老殲巨猾,當下猛然抬頭,一雙眸子失神的看著雷同,隨即手上一抖,啪嗒一聲,卷宗跌落在地,跟著瞠目捶胸,連續喊了三聲:“彭發,彭發,彭發”
隨即哽咽片刻,才道:“誤你自己,誤我彭家,平曰教你為人,想不到竟做出這等事來”
話到此處,彭景微微一停,便聽雷同打斷道:“少裝模作樣,彭家的孫兒做出這等事情,你彭景如何說辭?!如何謝罪?若是我滅獸營不滿,總教習定然會去皇上哪兒參你一本!”
雷同說完,只等著彭景來求情、只等著彭景來討價還價,就準備言辭逼迫彭景,最好逼得彭景和他硬碰硬,他便有理由直接拆了彭家,這方能一緩他有些歇斯底里的滿腔怒火。
自然這怒火面上看起來似是為了乘舟的隕落,做得大了,也有滅獸營和總教習擔著,他相信和他一般去了龐家的刀勝,去了劉家的司馬阮清,也多半會做出類似的事情,因此雷同只要不殺人,怎麼做都不會過分。
心中盤算得很好,卻不料下一刻,彭景竟然愴然道:“雷大教習放心,也請轉達滅獸營和王總教習,我彭家現在就有一個讓滅獸營滿意的答覆。”
說過此話,彭景運上了靈元,高聲怒喊:“速傳彭天和家族所有長老,子嗣來府中執法閣!”
“彭景,你要作甚?!”雷同心中大奇,不過語氣依然嚴厲。
“雷大教習莫要誤會,彭發這小畜生雖是我彭景最為看重的孫兒,且是我彭家天賦最好的後輩,將來多半要繼承我彭家祖業之人,可我沒想到,此子竟然做出這等齷齪之事。身為武者,當以天下為先,以獵獸為志,卻因為一點小事,陷害同袍弟子,這等畜生,死了也不足為惜,我這就召集全族長老,將他革出彭家,他的屍身滅獸營隨意處置!”
彭發雖然天賦不錯,卻並沒有成為彭家太孫,彭景故意將他說成彭家最為看重的孫輩,為的就是要表明,即便如此,可我彭景最重的就是武者心志以及彭家的名聲,哪怕是彭家太孫,哪怕已經身死,也要和他斷絕關係,我彭景這般做,可算是大義滅親,你們滅獸營再無法尋到半點口實。
彭景這般一說,雷同滿腔的言辭一下子都憋了回去。
雷同雖然面上粗豪,心中卻是嚴謹細膩,否則也不會算計出那般陰險的奪元之法,主動要求調查龐放之事,卻是藉此機會,暗害謝青雲。
他也知道彭景為官多年,必然老殲巨猾,卻真的想不到,彭景會為了哪怕可能留下的一點口實,這般對待自己的親孫兒,這般的狠辣無情。
“雷大教習可是不滿?”彭景依然滿臉憤憤,心中卻是冷笑不已:“那乘舟小兄弟雖然已經隕落,且和彭發那小畜生沒有什麼關係,但畢竟彭發曾經陷害過乘舟,害得他要去巨魚宗受審,彭家願出玄銀十萬兩,由滅獸營轉交給乘舟的家人,不過聽聞乘舟是孤兒,便給他滅獸營中最好的兄弟也可,這是在下的過失,教孫不嚴,我也要自行嚴懲。”
說過此話,彭景稍微遲疑了一會,再道:“另外,彭家會附上下品匠器五十件,中品匠器十件。一變至三變武師靈寶、匠寶共百件,送與滅獸營,以表在下的謝罪之心。”
彭發雖然有錯,但已經身死,且又被彭景斷絕了和彭家的關係,屍身都無法進彭家祖墳,賠償乘舟家人十萬兩玄銀,對於三品大員已經算是十分禮讓誠意的了。
彭家雖然闊綽,卻在這之上,又奉送給滅獸營這許多靈寶、匠器,這讓雷同更是無法在尋彭景半點麻煩,噎了半天,只好點頭,道:“如此甚好,那勞什子彭家家族革除彭發身份的族會,我就不去了,你說的事儘快辦成,交予駐揚京滅獸使,我這便走了。”
言畢,雷同再不去看彭景一眼,轉身便即離去,留下彭景看著雷同的背影,面上露出陣陣冷笑。
雷同卻是氣鬱難當,雖說這等結果,比他原本想要得到的還要多,可不是他逼出來的,便絲毫無法減弱他心中的怒意,只能再離開彭家之後,尋了個京城的演武場,教了銀錢,進去發洩了一番。
與此同時,刀勝人也到了禹江,原本三家都由雷同去辦,可刀勝和司馬阮清主動尋到雷同,要各自去尋去一家,以告慰乘舟在天之靈,雷同知道刀勝的脾氣,平曰嘻嘻哈哈,這等事,卻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