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由忐忑道:“小子,可別說你胖你又喘起來了,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大米還多。”高凌宇冷峻地道:“說吧!這也是你最後可以要求的唯一權利。”所謂“膘子”是指古時砍頭時,劊子手在犯人脖子上留幾寸的皮肉,有些缺德的老資格劊子手,可以接受死刑犯家屬的賄賂,而在犯人脖子上正中砍下,以便縫合在一起再入殮。要是劊子手使壞,故意太靠上,不留出半寸的膘子,而人死後那皮肉又會很快地收縮,簡直無法縫合。所以開玩笑時往往會說:你的刀口長得正是地方。或者:將來要我給你留幾寸的膘子等等……。
白骨斷腸刀雪崩山壓,向“磨刀輿”狂罩而下。不留餘地,不再藏私,和不久前對付姜風不同,那時他還不想露出獨家的身法與步法。
同樣是刀,殺法也都夠猛烈狂暴。但是,白骨斷腸刀形同鐵壁銅牆;三尖兩刃刀根本遞不進去,況那奇特的迴旋身法,在極暗的屋內施展,“磨刀叟”突然體會到脖子上的刀口在掙力剎那的感受了。
就那麼怪怪的一刀,自怪怪的角度上挑來,像賣肉的老手,切肉刀一切一挑,離肌肉也就脫開骨頭了。“昧”地一聲,黑暗中飛出了一件東西。
接著,屍體在半倒中噴出血泉。
張培蘭一直沒有動,這使他有點莫測高深。高凌字模摸腰臀之間的刀傷,道:“你到底要在什麼時候出手?剛才不是很有利嗎?”她雙臂交叉胸前,道:“還不到時候,看著那個討人嫌的老雜碎身首異處,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果然不愧為名家呀!”他苦笑著道:“慚愧!剛才若非心神稍懈,這一刀也是不必挨的。”張培蘭道:“這也很不簡單了,在這種場合上唱壓軸戲,除了武功,還要有點頭腦,這兩者你都具備了,只是有點可惜……”微微一愕,高凌宇道:“什麼可惜?”她淡然道:“這當口還談這些幹啥?倒是你的傷……”她走過來要去弄他的傷口。但他疾退三步,輕蔑地道:
“張培蘭,就算受了傷,你的如意算盤也打得太早了!何況我的傷還不至於把我撂倒……”她冷冷地道:“你以為我要暗算你?”高凌宇道:“那麼說未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至少你是可以在為我敷藥療傷之便,看看我的傷勢如何,再作打算的。”她又走近點道:“窮緊張什麼,剛才我沒插手,現在就更不會。”冷然地,高凌宇道:“你要幹什麼?”她柔聲道:“你可能傷得不輕,必須儘快止血。要不,這樣倒下和被敵人擊倒又有什麼分別?”高凌字道:“這是我的事,走到一邊去。”她沉聲道:“這傷在後側,你自己不能弄。”攤攤手,高凌宇道:“不見得!張培蘭,除非你對我說實話,你就是鐵梅心對不?”張培蘭看了他一會,屋中極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許她在考慮,是不是應該說實話吧!
她漠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高凌宇道:“如果你是梅心,我還怕你幹什麼?”張培蘭道:“如果我不是,而詭稱是她……”高凌宇道:“你的表演功夫真到了家,要我對你的話產生信心,這怎麼可能?你想刀不見血刃地搏倒我,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因為同樣的把戲玩久了就不靈哩!”有點不耐地,張培蘭道:“請問現場上這些死去的人是上了男人的當,還是女人……”高凌宇道:“你為什麼不承認是鐵梅心?其實這兒沒有別人,你大可不必怕漏了風聲,而洩露了身份,我會為您保密的。”張培蘭道:“好吧2我承認是鐵梅心,這成了吧?”高凌字道:“請說說你的家世,以及我們認識的經過如何?”冷冷一笑,張培蘭道:“你這人可真會疑神疑鬼地,我說了實話,你又不信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這有點娘兒們的作風吧?”苦笑著,高凌宇道:“是姑娘先造成了別人的不信任,你如果真是鐵梅心,把家世及與我認識的經過說說,對你也不會有什麼害處。”張培蘭道:“好吧!家父鐵冠英,是個半江湖半官方的武學世家,他奉命囚禁了你,沒想到有人潛入,表面上是去救人,骨子裡卻去殺人的,以一張淬毒紙條……”高凌宇道:“這一點沒錯,關於我們二人的認識方面呢?”張培蘭道:“你本來中了毒,但你命大,掉落有毒蛇的酒缸內,以毒攻毒,居然撿回一命,稍後你誤打誤闖,進入我的住處,偷吃了我的飯菜……”高凌宇道:“慢著,你說我是中了什麼毒?”張培蘭道:“四川唐門唐繼耀的‘蝕骨煉形散’,他是在屍體上下了毒,也就是在他察看屍體時下了毒的。然後,我又著了點手腳,使你暫時受執,找到了你的仇人……”高凌字下意識地打量她,說她是鐵梅心吧,有那麼點不太像;如說不是,世上卻未必有這麼酷肖的人吧?於是他不再懷疑,要她為他療傷。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