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千年所見到的最嗜血,最可怕,也最強大的魔族。在他面前人間的所有地仙與戰將統統像螻蟻被捏死一般頃刻倒下,我敵不過他,就連仙界派下的最強戰神,也被他逐個殺死。本來魔界被仙界強大的力量制約,雖然屢屢進犯或騷擾人界,但從不像那次那般徹底,甚至把戰火燒到天界,將大半的人界江山變成他們的殖民地……還好,那位獨一無二的魔王只是曇花一現,不然今日的人界,究竟還是不是人界,都很難說。”
“不過,”青韶笑笑,又補道:“雖然當今陛下的實力,連那位魔王的千分之一都及不上,但剛才說那話的豪情萬丈,倒是很有那位魔王的氣勢。”
我本來聽得心情甚為沉重,聽到後面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元昭應看了我一眼,轉向青韶道:“朕決不相信自己是那麼倒黴的皇帝,諸位上仙佈下四海五洲結界,層層重重,魔界怎可能輕易入侵。就算倘有那一天,朕也會身先士卒,與妖魔一戰,即使死在眾人前面,也決不見我河山塗炭。”
他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神情從容,大義凜然,很有幾分身為人帝之氣概。
我們一路走來,耗費不少時間,等到錦官城時,數十里花團錦簇,正是芙蓉花開時節。
我們又在城中最好酒樓住下。我們一人一間屋子,安頓之後我便打算上街遛個幾圈。
這幾日,陸清羽總和皇帝捆在一起,棠之華跟我沒話好說,青韶麼,總覺得……有點代溝。
於是我便常獨個轉悠。
我往屋角轉過去,卻正好看到一人站在牆底。
“棠大人,今日天氣甚好,您也在這後花園閒逛?”
棠之華看到我,面上不知為何閃過一絲羞怒色,他回頭看看,再沒他人,竟像沒看到我一般,轉頭走了。
我覺得奇怪的緊,他在這後頭蹲著,有什麼可看的?
這大白天的,又沒有牆根可聽。是了,說起聽牆根……這兒正對著的,就是皇帝的屋子。
是了,我看這棠大人一路上看皇帝的眼神兒,就跟那被帶出來微服出巡的妃子眼看著皇帝老公拈花惹草一般,確實很有幾分不對勁。
哈,這皇帝真有什麼龍陽之癖?
要斷袖的話,棠大人跟皇帝斷,倒是十分正好。
我有幾分鬱卒,轉到街上,找了個小酒館,喝了幾盅。
我做自做秦又以來,因為家貧又為生機忙碌,哪有機會喝酒。
這倒有幾分像上輩子做沈進的時候。
只是陸霞不在這裡。若他在時,一定會說拿這芙蓉花泡茶喝,正好解秋燥。
我們喝幾盅小酒,再在河上船舫聽上幾曲小戲。
不過他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我師父,我也不敢再如以往般煩他一時做這一時做那。
慢慢踱步出去,天邊煙霞似火。
我胸中,突然覺得十分寂寞。
十五?錦官城
飲酒看花,本來已落了下品,獨自徘徊,更是有些淒涼。
花團豔麗,卻無人同賞。
我在心中假設著陸霞若看到我這失意情形,當怎樣刻薄我,一面又轉了一圈,回了客店。
我鬱郁推開房門,一抬頭正看到陸清羽在裡頭等我。
我有些結巴道:“師,師叔,你怎麼來了。”
陸清羽合上手裡一本書,抬眼看我。
“這幾日總見不到你,覺得有些奇怪,便來看看。”
我趕緊沏上一壺茶,傻笑道:“師叔這幾天遊玩得如何?”
陸清羽點點頭:“只是還有些記掛東海的事。而且小昭實在太煩人,我簡直……”
我頓時凜起精神,尖起耳朵,待他說下去。
他頓了一頓,卻把話題岔向別處。“你看那滿城芙蓉花都開了,今日在城牆上看去,織錦數十里,還挺不錯。”
我不死心地追問道:“煩人?皇帝陛下有何煩人之處?”
陸清羽擰著墨眉,道:“這幾日,他都跟我說了一百八十遍要讓我及冠之後便掛劍進宮接任國師。我才不要,當國師不就是執掌禮儀,弄弄祭祀,最多不過為國求雨問天,時不時還得替那些皇親貴胄求個子闢個邪。他到底把我當做什麼?”
我連連點頭:“那是那是,師叔心繫天下蒼生,怎能讓小小一個皇……小小一個國師之位縛住了翅膀。”
陸清羽接著道:“我明說了不去,他卻一直囉囉嗦嗦,剛才更是威逼利誘。本來我一直忍耐,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