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朵桃花似的:“是誰真會開玩笑?”
瞅瞅我,回頭,又一把勾住陸清羽的脖子,親熱地道:“小羽,多年不見,你竟長得連玩笑也會開了,真不枉我當年上冰山,下油鍋,受了你許多欺負……”
我偷偷斜眼看過去,青韶大人半帶笑意往這邊看著,那棠之華卻眼裡帶著刀子。
陸清羽神情端整,只當掛在他身上動手動腳的元昭應完全不存在,像是習慣得很。
青城派那些弟子都怕接近陸清羽,卻不知道只要熟了,他原來這樣任人搓圓捏扁。
青韶涼涼飄進話道:“陛下,您這話不大實吧。您小時候就如現在一般的英明神武,臣下沒有見到,也聽過傳言。向來只有您欺負人,哪有別人欺負到您頭上的份。”
元昭應仍攬著陸清羽,望向青韶,雙目發亮:“哪裡,師叔小時候討厭人味兒,揍起人來可是毫不留情,要不是我百折不回,屈而不撓,哪能像今天這樣跟他接近。”
陸清羽掃他一眼,拿胳膊肘子拐開他,也沒動怒,也沒說甚麼。
我在一邊看著,心裡涼涼地。
皇帝陛下決定,從他老人家日理萬機的時間中,勻出一點來,陪同我們一行人去青城山與掌門商議處置辦法。
棠之華是個直言敢諫的臣子,對元昭應這明顯公私不分的決定十分不滿意。他一遍遍勉力諫道:“陛下,此事交予青韶大人去辦就好,陛下私服出巡,臣本來就不贊成,這些日已經擱下許多國事。去青城山這事,陛下本來是有也可無也可,又何必多添一個人頭,青韶大人為護衛之事也多許多麻煩。”
元昭應修養頗好,並不動怒,只是抱臂斜斜看著棠之華道:“哦。那棠愛卿硬跟著來,豈不是多了兩個人頭?”
棠之華一口氣梗在半途,復又挺胸道:“青韶大人一向縱容陛下脾氣。若臣下不跟著,誰知道陛下在外又有什麼任性之舉,就好比現在,不分輕重,一意孤行……”
元昭應呵呵掐掉他的話頭,甩袖向前走去:“朕這個皇帝做得沒這麼可憐,朕要去哪裡便是哪裡,何況是故地故人。棠愛卿你就唸吧~你要是不想去,朕現在就命人單獨送愛卿你回去又如何。”
我們一行五人,便向青城山方向前去。青韶大人若現出原身飛行,恐會被視為異相擾亂民心,於是他們只得乘坐馬車,便拖著陸清羽和我也只能乘坐馬車。
這皇帝師兄,只當作界石被青龍補好,這事就算了結,拖著陸清羽一路遊逛,一絲居安思危之心都沒有。我挺想催促陸清羽讓他節制節制皇帝,但想想他平時都是御劍趕路,連停下來看景緻的空閒也沒有,難得被皇帝拖著纏到沒空想正事,難得這樣走馬觀花,不忍心打斷。
棠之華沒管住皇帝,整日一臉怨氣,若是以前,我最怕看到旁邊人不好,也就去哄他了。可現在,我也沒有心情理他。
皇帝甚有興致,有時自己打馬縱行,有時乘坐馬車趕路,遇上繁華市州,便會停下住一兩日,說是觀察民情,實則吃喝玩樂。陸清羽被他拖著,心情其實看不出有什麼不好,偶爾還能吃幾筷子蒸得既不腥也不油膩的魚肉,我便沒甚麼可說的。
本朝不重賦稅,不重兵伐,加上因為四海界石牢固,已數百年都沒有妖魔大規模入侵,雖然幾年前有長達近十年的奪儲之亂,但侷限在京城,對四海民眾影響不算很大,人民生活也還康樂。元昭應看著他治下的錦繡河山,很有幾分得意。
我們皆騎在馬上,連棠之華的騎術也還不弱。青韶道:“河山雖好,民生也是好不容易才得這幾百年將養生息。若是界石一旦被毀,蠢蠢欲動了四百多年的魔族如潮水湧入,錦繡河山也瞬間變成人間地獄。”
元昭應有些不相通道:“真有那麼嚴重?朕一向聽說前次人魔之戰,極其慘烈,但看那東海遇上的幾個妖魔,連朕也能輕易解決,有何可怕?朕還想著若是時機成熟,朕反要揚鞭海外,將那魔族孽種逐個鏟盡……”
青韶第一次打斷元昭應的話嚴肅道:“陛下,您想得太天真了。”
他深吸一口氣,勒起韁繩,望向遠方:“若是陛下曾經歷過那一戰,不管今日重看這河山,是如何喜悅,也絕不會講出這樣的話。”
他回過頭,看著元昭應:“不,我說錯了。若是陛下也曾參加過那戰,根本就不會活下來。參加過那一戰的凡人,不管是人間怎樣萬人之一的英雄豪傑,全都死了,就連仙界,也是損失慘重。”
他嘆出一口氣,像是不願回憶一般,隔了良久方才道:“當時的魔王,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