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翻了什麼上面,又恨得咬牙給九斤捉拿近前,“說說,這骨頭架子是什麼東西!”氣得將本子遞給我,“看看,看看!這年紀都開始學了當仵作,長大了不得跑亂葬崗上挖墳頭去!”
“娘,這是馬骨……”娃還沒分掰完,直接又是一下。
可憐娃,就不會總結下教訓,急著插什麼嘴嘛。我看看,不錯嘛,還是碳鉛畫的風格,雖說只是個頭骨,可也從不同角度畫了不少張出來,能看出九斤畫得很仔細,一副比一副逼真,該表揚的。
“好,不愧是爸的娃,畫得不錯!”順手拿了塊熗鍋糖塞九斤嘴裡,免得亂說話又被娘揍,“爸給你教個技巧,把你的炭筆拿來。”既然是碳鉛畫,比例上寫實同時,要結合角度給出最佳的光影效果,這樣才能充分凸顯空間層次,“看,就這麼來表現陰影,當然,具體什麼角度還是你最清楚,爸就是給你做個提示,就爬炕上把陰影都加上後給你媽看。”
“這都給娃教什麼呢。”穎見我接手了,也不敢太過分,坐跟前不忿地那眼睛瞟我,“畫骨頭還成了本事了。”
“不懂少囉嗦!成天二眯一樣啥啥都敢插嘴了還?課程表是我定的,周醫生給娃上生物課你都要管,這才是馬骨頭,畫人骨頭時候你打算連周醫生一併逼死?”愚昧,就和這封建婆娘講不清道理,解剖學就是畫骨頭畫出來的,這是傳統不允許,要不我就僱十多個身材曼妙的妙齡女子在家畫上倆月,全裸那種。
“學這些有啥用嘛!”穎委屈的給九斤書本翻出來朝我示威,“要不就是學過的,要不就是沒用的,木頭棒棒拿回來學木匠啊?還滿到處找鏨子呢。”
穎不講理起來就這模樣,弄得人火頭蹭蹭的就要發作。壓住,深呼吸幾下,她不懂,我得解釋,解釋到她能接受了才行,要不我連自個老婆都不能說服,往後別的孩子家長問起來就更沒法招架了。
給穎拉過來坐跟前,聲音放柔和,“你先別生氣,我來解釋,你儘量配合了往透裡聽,別因為一時半會想不通亂髮脾氣,好不好?”
“妾身又沒發脾氣,”穎還嘴硬,反正氣頭上她就這德行,能聽你講道理就不錯了。
“現在九斤就在跟前,你問他愛不愛去幼學上課。”
話音未落九斤就大聲答道:“愛!”
順手就給了一巴掌,“還沒問你,畫你的!”扭頭朝穎一聳肩,“看,娃喜歡這種教學方式,比你關了家裡端了書本朝嘴裡填塞強。”
“他就喜歡這些沒名堂的,玩不夠!”穎見我打過了,手舉起來又放了下去。
“打個比方,你這邊教得生氣,娃那邊學的費力,倆人都累個夠嗆,這麼下去先不說你受不受了,娃最後能學多少東西?你能保證教給他樣樣都是有用的?”接過九斤遞過來加了陰影的馬頭骨,平展地放穎面前,“你心平氣和地看看,是不是比毛筆畫出來的更逼真?”
“逼真有啥用?”穎掃了一眼,不爽道,“畫個屍首就算逼真了,往後是打算畫遺像吶?”
忍,今是扳個道理,不和她打擂臺。
“就是先從這個練起。先知道這些牛啊,馬啊究竟是個什麼構造,這不是說非得學成什麼造詣,就是啟發娃們一種新的看待事物的方式。平時見的都是活生生的牲畜,如今從內部看又另一個模樣,不拘泥一種思維嘛。”
“那是該當屠戶了。屠戶就一天看裡面,還連血帶肉的一起呢。”穎這邊眯個眼水火不浸,有點革命女志士誓不低頭的風骨。
“好,咱不說這個,換個角度講,九斤往後得撐王家門面,是不是?”
穎趕緊點頭,一副捨我其誰的模樣。
“既然當家主,光書本課本學的滿腹經綸有沒有用?當家主不是挑先生,心思不好用,看待事物又只停留在表面上的話,王家還能不能千秋萬代地興盛下去?”沒辦法的辦法,這話說的我自己都有點不適應,總覺得有創立‘明教’的感覺。
“夫君是把妾身朝拐出引呢。”穎聰明,一語道破我的詭計,“妾身是問這木匠活,這骨頭架子能讓娃學了啥,您一會是看事物方式,一會又是內裡表面的,不管是裡面還是外面,三五年下來的話,究竟學了什麼能用上的本事?”
這個氣啊,不管是多親近的人,哪怕你把她看得比命都重,可總有難以溝通的時候。不是感情上如何,是意識上差距過大,你覺得明明就是一目瞭然的道理,她卻胡攪蠻纏地分掰不清,可又不能給自個婆娘掐死!
“看,本事也分個表裡,有些是能拿出來炫耀的,有些則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