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上就招呼了,當時是篤娃鬧,我也隨口這麼一說,聖上就應允了。忙前忙後的還張羅了幾天。本說是讓左衛上的人陪同一道過去的,可今日出個這濫事,估計三五天鬧不出個名堂,左衛上的倆將軍怕一個都走不開。可答應篤娃在先,不能言而無信,才想起你來。”蘭陵無奈地摸摸甘蔗腦袋,“該去照看狼崽子了,弄完了把昨個拿回來的帖子臨一遍,寫好拿來我看。”
弄半天我就是個頂缸的,人家去不了了才想到我,很痛心。
“不叫你去你不願意,叫你去你也不願意,”蘭陵氣呼呼推我一把,“孩子這麼大了,你除過帶到東邊園子裡抱一窩狼崽子回來還幹過啥?出去長長見識都推三阻四的。”
“還不瞞你,甘蔗是我幾個娃裡唯一帶那麼遠地界的。九斤都是他師傅領出去亂竄,我從不管他。”這能怪我?火車、汽車、空中客車,要啥沒啥,讓我給孩子帶哪去?出個省都三五月上說話,回來孩子都不定能不能認識他娘。
“去不去的也張羅下去,”蘭陵笑著推推我,“別死板個臉,跑家裡要賬一樣。這還早呢,張羅好了再說不去也成,反正邀請的那些老人家不會錯過機會,有人帶了我娘倆去就好。”
看,利用我吧,沒心沒肺的。不過想想也對,情況不明瞭的時候蘭陵不該過於積極,你死你的,我玩我的,不過是死了個韓國夫人而已,還用不著長公主來過問。
對李治來說不過是一時之痛,就算武MM下的手,難不成還為個小丫頭和國母撕破臉來對幹?再說了,我總覺得武MM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既然召回了武家兄弟就已經表明她對怎麼替換武家家主有了打算,就想光明正大的給這事搞定,根本不用事前再來這麼一下子讓自己成為嫌疑犯。
二女比較喜歡玩這種探案遊戲,直接就表態,若她是武MM就直接下黑手給韓國夫人掛了,這樣大夥反倒覺得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不會是這麼簡單個人,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
畢竟一個小丫頭片子不過就憑藉幾分姿色魅惑聖上而已,要能力沒能力,要靠山沒靠山,說起家族還是武家的表親,至於在換家主的關頭上來這麼個敗筆?
二女說得也有道理,身處高位的人都習慣反向思維,這麼一來民間怎麼說是一回事,李治怎麼想又是一回事,反正賀蘭兄妹在京城聲名狼藉,這麼一搞無論是不是娘娘乾的都大快人心,武MM也算給自己熱炒了一把,還帶了幾分傳奇色彩,魅力更勝。
至少我現在還沒聽過同情韓國夫人的言論,而文武官員該上朝上朝,該奏事奏事,大夥都裝迷糊,接手案子的京兆伊也飛速結案,正如史書上所記:暴斃。
這年代說暴斃就有罵人嫌疑,誰誰是病死的,誰誰是戰死的,這讓人心裡對逝者都有個記掛,時常唸叨起來算是個懷念,而暴斃就屬於天罰,是作惡多端到老天都看不過眼了,不死就天理難容那種,比拉到西市斬首的名聲還臭。
這個結果出來後,武家上下包括武敏之竟然都預設了,輿論上更倒向韓國夫人不管怎麼死都是應該的,是死不足惜。
當然,穎常當了二女的面品評韓國夫人事件,覺得這麼死的話就便宜她了……該先這麼一下,再那麼一次,翻個身再怎麼怎麼那啥,總之替二女報仇了,這邊都翻白眼了,多解氣。
想死還不容易?至於打打殺殺鬧得這麼血腥,送我這裡一併都處置了,龍眼就是厲害,這功效一直到現在都不消失,看來屬於慢性那種。
給謝寶幾顆試試,看這小子怎麼宣洩,死扛了不成親就該有個悶死的下場。反正我現在不催他,說話三月上再沒音的話我就親手包辦婚姻了,萬惡的婚姻制度就是這麼承傳下來的。
“要把你爹的本事學精,學透,往後就這麼代代承傳下去,可不敢因為去了幼學就荒廢了功課。”穎一手拉扯著蹣跚學步的丫頭,一手翻看九斤在幼學上的功課,一臉不滿意地訓斥道,“才去了幾日就敢這般寫字了?說過多少次,一筆一畫才見根基,這龍飛鳳舞的都是什麼東西?先生就這麼教你的?”
“先生在板子上就是這麼寫的……”九斤剛分辨,腦門就狠狠捱了一下。
“還學會犟嘴了,”穎一把給九斤提溜起來,“走,隨我去見你們先生,問問先生是不是教你這麼對娘說話的!”
“好了!”娘是世上最可敬最無私最嘔心瀝血最不講理的人,這點凡是有孃的人都深有體會,“你是想教育娃還是逼死先生?”
“都想!”穎恨恨給丫頭塞給我,端起九斤的功課一章章翻看起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