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第一,我不想回侯府了。如果真的洗刷冤屈。陸雲逍那種強勢的男人,他會怎麼做?我可不想讓他因為心懷愧疚就總來煩我;第二,其實如果能洗刷掉這份兒冤屈,受那個渣男的糾纏也算不了什麼,我自信還能對付得了他。只是,唉!我剛剛那是詐甄姨娘的,什麼體虛坐不住胎兒,都是詐她的,事實上根本沒有這種說法。所以,就算她第一個孩子沒坐住,第二個孩子或許就穩當的很,或許她的確是體虛,但這並不能完全作為胎兒羸弱的證明,明白嗎?”
後面這番話就稍微提高了聲音,白蔻白薇都驚訝的瞪大眼睛,忽聽身後馮金山大笑一聲,然後走過來道:“我這半天還琢磨著,原來有這種說法嗎?怎麼我從不知道?卻原來並非我學藝不精,而是奶奶在這裡信口開河唬人呢。”
白薇白蔻略略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只是明白歸明白,兩人心裡仍是不甘,白薇道:“就算如此,甄姨娘當時的表情分明是害怕的,她這樣心虛,就說明奶奶說的沒錯,只要讓爺知道了,焉知不能問出來?”
夏清語淡然道:“這樣事關身家性命的事情,哪裡問得出來?甄姨娘必定咬緊牙關不鬆口的。到時候鬧到去看大夫,然後知道沒這種說法兒,倒坐實了我誣陷的罪名,好端端的我是何苦呢?剛才我不過是不願意看她囂張,所以就故意這麼詐她,果然就嚇得她打消了念頭,也不敢讓我給她診脈了,夾著尾巴灰溜溜逃了出去,這可不是大快人心呢?”
白蔻白薇聽夏清語這樣說,心中方真正理解了她的心思,不免有些遺憾,不過想到甄姨娘臨去時的狼狽,又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馮金山則在一旁揮手道:“行了行了,準備幹活吧,真是的,也不知道這位姨娘哪來的這麼大精神,一大早兒就跑過來踢場子。”
夏清語笑道:“你沒聽見她們剛才的話?陸雲逍出去了,怕是趁著這難得機會,趕緊出來,打算踢一把就走呢。”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老太太在一對夫婦的攙扶下顫巍巍走進來,於是也就沒再說,迎著老太太到了座位上,認真把起脈來。
不過是老年人身體虛弱,添了些心悸氣短的毛病,因斟酌著開了方子,卻見又有兩個病人進來奔著馮金山那裡去了,只說吃他的藥管用,因此今兒又來,讓他看看用不用再吃藥。
馮金山很認真的替那中年漢子把起脈來,夏清語這邊看著,只覺心中欣慰,暗道這個非主流紈絝大夫終於是回到正道了,自己算不算是拯救了一把失足青年呢?這也算是件功德無量的事兒。
剛想到這裡,忽然就聽門口一聲冷笑道:“這算什麼醫館?還有臉自稱杏林?若杏林裡都是他這樣大夫,只怕人都死絕了呢。”
媽的今天是黑煞日,適宜砸場子嗎?怎麼甄姨娘剛剛走了,這又是哪裡來的程咬金?
夏清語心中有氣,轉頭一看,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目光冷冷瞪著不遠處的馮金山,身上全是殺氣。
是馮大夫的仇人?
夏清語回過神來,再轉頭看向馮金山,就見他面色蒼白,卻是沒有抬頭,仍認真寫著方子,過了一會兒,方子寫完了,他才將方子鄭重遞給那中年漢子,囑咐道:“上面把用藥和用法都寫明白了,有兩味藥我們這裡沒有,你去全安藥鋪抓取就是。”全安藥鋪也在這條富貴街上,和杏林館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如果遇上自家醫館裡沒有的藥,他們都會推薦去全安藥鋪抓藥。當然,作為回報,一般全安藥鋪那裡也會推薦些病人過來。
那中年漢子疑惑地在馮金山和門口男人面上來回梭巡了兩遍,卻什麼都沒說,和老婆一起出去了。頓時杏林館中再沒有別人,馮金山這才抬頭看向那人,沉聲道:“蔣大勇,你害得我還不夠?見我如今有了個落腳的地方,所以就追過來了?你這分明是要把我趕盡殺絕啊。”
那蔣大勇冷哼一聲,大步走進門來,看著馮金山譏諷笑道:“似你這樣招搖撞騙的,我若不趕盡殺絕,難道還由得你繼續禍害別人?”
夏清語白薇白蔻震驚看著這個蔣大勇,只見對方雖然名字叫得俗氣,卻是氣度儒雅衣著考究,真正是儀表堂堂,說他是做官的也一定有人信,當然,夏清語覺得他沒有那份兒做官的威嚴,就算是官,也只能是個小官兒。
而這樣一個人,卻是來砸場子的,聽他話中意思,是和馮金山有舊怨,難道馮金山治死了他的家屬?等等……夏清語猛然想到:馮金山說過,他是被人陷害才會被逐出師門的,莫非,這人就是當日陷害他的那個?要不然怎麼會說什麼趕盡殺絕?
這人莫非竟是個大夫?夏清語更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