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回祁皇族,按輩份論還是回祁皇帝的姑舅輩,回祁皇帝信任秦得玉,自然是為了戚不凡之故。”
落琴心中一喜,當日在落霞山底,她與無雙曾見過一幅畫卷,繪得是一位男子,神情瀟瀟,說不出的孤傲從容,天人之姿,莫非秦軍師便是畫中人?畫中人自是秦軍師?
“傻瓜,著什麼急,再混沌的事兒,總會分曉,你看這琦玉閣已到,我誠邀段兄品酒賞月,段兄請了。”冷臨風似笑非笑,做了個請勢,摺扇開合,翩翩風度。
“冷兄先走”落琴也跟著回了禮,笑語嫣然,久懸的心慢慢放鬆,佩服他每每越處困境,越是一幅無所謂的態度,心思澄清,含而不露。
入琦玉閣,與別處不同,此處得名全靠勾欄依水而建,似船舟之形,每處繡房便是一條小舟,粉布紅幡,用鐵索相連,遠遠望去像鋪在水波之上的朵朵芙蓉。
架水的平臺,傳出絲竹琴瑟之音,有不少女子正在起舞,衣衫輕薄,琵琶斜抱,忖著數百盞燈籠朦朧的煙靄,落琴只覺仙島蓬萊就在眼前,人中有影,影中見人,黯黯水波,縷縷明漪,畫般天地。
“如何?”冷臨風見落琴一愣,半天都合不上嘴,雖著男裝,卻神情嬌憨,心中一動,欲伸手攬她,卻也顧著場合不同,只能拿起手中摺扇,往她鬢邊一拂,好笑地問詢。
“若不是身處回祁的覃州,我還以為來到了江南,這該要多少銀子?”落琴伸手摸了摸袖中的暗袋。
“不便宜,少不得要這個數”冷臨風搖了搖五根指頭,落琴心頭一鬆笑道“還好,幸好只要五兩,剩下的夠我們回楚路途上所用。”
“段兄第一次來這裡,怕是不知道行情規矩,遇媽媽先給紅包一個,少說就要十兩;聽曲子看著賞,但是既然出手了,自然沒有少的道理;要姑娘得要看名氣,上等的清倌人與她說說話,喝杯酒便要百金,要是遇到絕色的、矜貴的,便是你把千萬家財放在她跟前,她都未必抬眼一看,看得是緣分,是姑娘自己願意。”冷臨風挑了挑眉,好笑的見她,執扇柄掀了粉帳,便來到了花廳。
“啊”落琴正欲說話,只見幾個粉頭已依偎上來,纏著她與冷臨風不放,香風陣陣,讓她幾欲窒息。
“去喚鄒媽媽來,我與段兄只想聽曲解乏,讓個清爽的彈個小曲,好酒好菜待著。”冷臨風從懷中取出金錠子,眼風都未抬,已塞到候客的鳳頭手中。
那風頭見他二人雖面生,卻難得出手豪爽,周身的氣度,忙滿面推笑,安置好了臨湖的水榭,引冷臨風與落琴入內。
酒席已置,茶香濃濃,軒窗半戶都架在水上,正好看見隔岸的水娘子踏舟起舞。
冷臨風見落琴面色猶豫,便一把拉她進來掩上門戶,自己則閒閒的往榻上一靠玩笑道“自然些,這裡的女子,別的本事沒有,眼可毒辣的緊,若知道你是個女子,定然將你趕出門去,你出去了我自然也要隨著一道出去,秦得玉的心思一天不知,這大楚我們便回不去。”
落琴見他輕鬆自若,彷彿來自己家中一般自然,心中不快,心道“莫非你常來此地?”便悶悶不樂的落了座,酒杯幾番舉起,又幾番
放下。
“茶香醇厚,果然誠不欺我,只是這姑娘不好,不比江南,輸之清雅,少了意趣。”冷臨風用扇輕擊桌面,眸中閃亮,只看著落琴淡笑。
“江南女子又如何?”落琴氣他如此談笑,將這些風月之事知道的清楚,不知覺的拿酒便飲。
“江南女子色淡意濃,身姿纖細,有娉婷之態,歌喉婉轉,就如這蓬羅香茶,一觀見淡,品品才香,讓人慾罷不能。”冷臨風將面前的茶盞推到落琴面前,笑意更濃。
“大哥要查就去查個痛快,我先走一步。”落琴兩杯酒落肚,面如紅楓,見冷臨風神采煥然,說不出的意態瀟灑,想起他往日不知去過多少青樓勾欄之地,有過多少紅顏知己,心中煩悶,便起身要走。
“傻瓜,唬你的”冷臨風見她起身,一把拉她坐下,攬臂一摟,就將落琴帶到懷中。
“我不信你沒來過這種地方。”落琴輕輕掙扎,冷臨風卻越環越緊。
“是去過不少,可都是無奈之舉,你以為我如何快活,我卻羨慕旁人,可以在落霞山陪你十年,信不信?”冷臨風傾身過來,神情由談笑變得認真。
“你……我師傅自來周正,絕不會……”落琴話未出口,冷臨風的吻已尋了上來,似被點燃一般,熱烈霸道,半天才緩緩地放開她,用手輕輕得摩挲著她的唇啞聲道“不許你提,你我在一起不許你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