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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無雙屢次聽青成提及,秦關遭遇故人,這個醫者李大夫,對往日事故一清二楚不說,還是自己親父聶君衡的副將。

身世之謎還需查考,越接近真相越讓人舉步維艱,多年來他受義父季成傷大恩,要他相信義父有所隱瞞甚至有所欺騙,內心深處實難承受。

“師傅”落琴第一次見他這般怔仲猶豫,低低的喚了一句。無雙無奈的點了點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急步而去,白袍如飛。

落琴見他走遠,心頭一嘆,閉好門戶,轉身便見冷臨風從梅林而來,兩廂對望,心頭各自複雜。

落琴因走不得而憂慮,憂慮之餘也有幾分釋然,她本不是私心顧己之人,拋下師傅宗門,便是遠走避世,餘生日子也不會自得如意到哪裡去,走不得是壞,走得了也未必是好。

冷臨風早已放下先前之事,他聽青成說起,落琴身世如何,惟一知情的除了親父晏九環本人之外,可能只有那個從環月山莊偷出來的小閣女子而已。看情形李大夫跋涉而來,那個青衫女子應是無疑了。

紅塵避世,一輩子隱瞞是他的想頭,可說到底他心中還是希望若有僥倖,落琴不是晏家血脈,他與她才能坦然相愛。

“五更未到,去歇著,我替你守著”冷臨風聽她咳嗽,怕她舊患未好,傷寒更重,便接過藥碗,示意她回房休息。

“大哥看來,這來人是好是壞?”落琴不知事態,卻也知山雨欲來,十分不安。

“好壞無絕對,我知你初衷不改,我也一樣”冷臨風說得溫柔真切,引落琴淡淡的一笑,伸手與他相牽,二人並立庭中,紙紮燈風中搖動,映得彼此臉面澄明清晰,這般情深,相互倚靠,勝過萬語千言。

無雙推門而入,便見青成端坐,一青衣老者負手面對窗格,身姿佝僂,聽到聲響回過頭來,卻是雙目炯炯,面帶風霜,似驍勇威儀之人。

“來的正好,如今見面了,往事才能說清楚。”青成並不說多,緣是無雙明白,可那李大夫卻是一臉疑惑,眼前之人白袍清淡,端的是君子如玉,人中龍鳳,可面色如雪,實是久病入髓之相。

“這位小哥,雙頰微赤,眉間隱隱有青藍之色,怕是中了毒,若不能善加醫治,怕是……”醫道講究望聞問切,李大夫浸淫多年,看看便知。

“李大夫知往日舊事,無雙開門見山,我想知聶將軍的一切,還有皇子身邊季三其人。”聶無雙也隨青成一樣端正坐好,低垂著眉目,手中把玩著稀罕的青瓷花盞,看不清神情。

醫道之術他已通達,怎不知自己拿不到解藥,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只是生死之念,他從不執著,況且大仇報後,他已無留戀……

李大夫看得青成一眼,見他點頭,便將往事一一說的清楚,其中涉及聶夫人無子,聶氏無後時,無雙猛然立起,問得一句“你說你是聶軍副將,有何為證?”

李大夫苦笑一聲,立起脫下長袍,只見褻衣之下,均是深深淺淺的傷痕,有刀傷至肋下一直沿到股處,整個人無一處完好,繞是無雙青成見多了殺戮血腥之事,都難免“呀“得一聲。

“老夫平生未說過一句謊話,說是憑證?這便是憑證,聶家軍擅勇,聲名在外,乃是西莫護國脊樑,我等南征北戰,定鼎這三分天下,誰人不識得聶將軍下李康之名。”

“聶夫人無法生養,聶將軍情深義重,那我算得什麼,算什麼?”無雙這一番聽來,絲毫尋不到破綻之處,且見他鐵骨錚錚,自有男兒硬氣,雙目微溼,竟脫口失言。

“你……”李大夫聽得仔細,連連退後兩步,難掩激動揣測之心。

“真人面前不說假,休怪我當時隱瞞,李大夫在秦關時問我,為何對西莫往事如此瞭解,實不相瞞,你眼前之人,便是聶將軍之子,千真萬確。”青成見無雙失態,便亮出身份,信任二字,本就玄妙,自那日秦關見李大夫其人,便有知己信任之感油然而生,況且他與無雙以英雄之後為榮,焉有什麼是說不得的。

“絕無可能,聶夫人無生育,是聶將軍平生最憾之事,退一萬步說,便是聶將軍有子,也決計生不出你這樣的兒子。”李大夫說的直率,搖了搖頭根本不信。

青成與無雙皆是敏銳之人,自然明白其中意思,誰料到李大夫竟上前一步將無雙端詳的越發仔細,說的更明“將軍馬上生涯,倒也不會個個都是威風八面,天人一般的相貌,至少聶將軍便是容貌醜陋,五短身形,男兒立志,功業才是第一,容貌好壞反而是其次,便是聶夫人也是姿容平平,小哥如此俊美,實非聶家後人。”